事”——她是文物修复方向,又不是考古系、历史系的——只是切切询问:
“怎么烧?这个能写论文吗?……能示范一下吗?”
天晓得,她和她的学生们,拼这些碎片,拼得要死要活,到现在也就折腾出来三具。
还有那么多具,还有那么多缺损的部分,等待着她们去拼合,去修复。如果能够成功烧制一炉,对她们的修复工作,能有很大帮助吧?
“确切地说,我能烧透影白瓷的瓷俑了。”沈乐慢吞吞地修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
瓷俑,没问题。镇魂俑,还是算了吧……
就不烧!
这辈子也不烧了!
“那你回头记得写论文啊!”张教授掂量了掂量,到底还是没有立刻逼着他现在就写、甚至现在就烧一窑示范。
她掐着学生们,回去埋头分拣瓷片、刷瓷片、拼瓷片去了:
这么大一个窑,且有三四个月好折腾,不急!
她不急,沈乐却急。他绕着瓷塔转了三四圈,确定瓷塔已经把这个窑榨干榨净,没有更多力量可以吸收,把它打了个包,直接撤退:
这座瓷塔,它最终完成的地方是哪里?
它需要找到哪座窑,在哪里进行复烧?
记忆中……记忆中,他最后烧出镇魂俑的那座窑,到底在哪里?
沈乐仔细回忆着,双脚慢慢沉入地底,顺着自己的记忆向西、向北移动过去。
那连绵的山岭当中,小小一片平地,小小的一座瓷窑,一堆一堆被砸碎、被丢弃的瓷片,被抛弃的房屋,以及小小的坟头……
它们,在哪儿呢……
顺着山川的方向,顺着河流的奔腾,顺着道路的延伸,沈乐在地下慢慢移动着,感受着不断变化的气息,小心前进:
这一片气息异常灼热,或许是加油站,锅炉,或者其他地方;
这一片的气息清凉而奔腾,怀疑是水渠之类的存在;
这一片的气息格外深沉厚重,还带着一种腐朽的味道,难道是某座还没被发掘的古墓?
他在地下缓缓移动,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座山峦,又不知道越过了多少山谷。
终于,一缕锋锐的气息,刺激得他飞快向上升起,冒出山顶,左顾右盼:
铮铮连响,四十九枚瓷剑连成一串,首尾相接,从瓷塔当中冒出,远远飙射出去!
“喂!你们倒是悠着点啊!”沈乐气急败坏,一巴掌拍在瓷塔上:
“别一会儿又让导弹打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