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君因为父母都在豫州,心里挂念,所以她来谢府找宝山,问能不能与她同行,一起前往豫州。宝山自然欣然同意,跟秦王殿下报备了一下,就带着文君一同前行。
宝山对于秦王跟他们一起去感到非常警惕。虽然皇上已经为她和沈芥赐婚了,甚至沈芥都来下过定了。但是毕竟没有完婚,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出现。
所以一路上,她与文君同乘一辆马车,离秦王远远的,尽量躲着他,不跟他有任何单独的接触。
司马弘本来想找个机会跟宝山道个歉并恭喜她即将成婚的,但是很快就发现宝山在躲着他。
他非常无奈,看到她避自己如避蛇蝎的样子,自嘲地想:“她这是把我当成豺狼虎豹了吧?”
不过,他还是找到个吃饭时候的空挡,在宝山一个人的时候,路过她身旁停留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话。
“谢小姐,本王以性命做保,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有非分之想和非分之举。此行,咱们只谈公事,你别担心,安心工作便是!”
这倒是让宝山吃了一惊,她没想到秦王居然会对她说这些。她看着秦王离开的背影,突然笑了起来。看起来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愿秦王能说到做到。
不过,从此之后,宝山稍稍放松了警惕,更加自在地跟师兄研究治疗瘟疫的方法。他们虽然还没有当面给病人诊过脉,但是根据已经去往前线的太医送回来的脉案,病症情况汇报,开的药方和治疗效的信息,已经可以开始研究新的药方了。
宝山此行带了林芝给她的那本他自己写的治疗瘟疫方法的医书。本来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这回一路上跟师兄一起探讨,越发觉得这本医书上记载的治疗方法非常特别,非常有道理。而且里面还有他亲自治疗过的一些案例,真可谓是一本非常有价值的医书。
加之他们的师父许渊对这方面也有研究。郑因行医这么多年,也将师父的医术发扬光大,对瘟疫这一块也有自己的心得。他跟宝山一起探讨,两个人收获都非常大。特别是宝山,每日里就像魔怔了一样,嘴里默默的都是一些药材和药方。她觉得这短短的几天学到的东西好像有好几年这么多。
因为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就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感觉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豫州。他们仔细要去的地方是昌县
他们先到的是彩云村,那里已经被县衙派的官兵团团围住。没有发病的人都聚集在村庄的南边生活,发病的都被隔离在北边,中间用一道栅栏隔着,有戴着面罩的官兵把守着,只有一些大夫和煎药的助手在发病区治病送药。
宝山他们一到当地,就开始投入紧张的诊病工作中。秦王被当地官员阻拦,苦苦劝说,让他不要进入疫病区,免得有危险。
秦王不听,坚持要与宝山他们同进同出。宝山和郑因也不赞同他留下来,因为他也不懂药理,留在这里还需要加派人手去保护他,就有些帮倒忙了,倒不如坐镇衙门指挥调度。其他人不敢说,只有宝山委婉地提了一嘴。
幸好秦王还是很听宝山话的,他就跟文君一起去衙门见文君的父亲杜宣了。杜宣本来是要亲自来迎接的,只不过因为公务繁忙又出去均田了,没有第一时间来迎接秦王,秦王不拘小节,便自己过去找他了。
坐马车到巡抚衙门需要半日的路程,他们走到一半就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一行人便在沿路的一个小树林里停下来,摆上桌子用自带的干粮简单吃了一点。
因为秦王身份尊贵,吃外面的东西实在不安全,但是因为是来赈灾的也不可能随身带着厨子,所以一切从简,便也只能吃点干粮。
秦王跟文君在侍卫们支的简易小方桌前坐下一起吃饭,吃的只是一些糕点和茶水。
文君本来不想跟秦王坐在一处吃的,想要在马车里吃一点就算了的。但是因为现下是初秋天气,秋高气爽,树林里风景极好,旁边还有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溪。
秦王叫她出来吃,顺便赏赏风景,不然赶路大半天比较憋闷。
秦王见文君还是有些犹豫,甚至很有风度地提出:“那等本王吃完了本王上车,你再下来吃。”
文君颇有些受宠若惊,秦王都这样说了,自己如果再推三阻四就显得有些矫情了,所以她并且不要秦王提前吃完离开,就和秦王坐下来一起吃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分别坐在桌子相邻的两边,并不是对视的,这样避免尴尬,但是余光还是能瞥到一些的。文君一边吃一边不受控制地偷偷看向秦王的侧脸。
儒雅高华的男子正姿态优雅,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整个人气质出众,如芝兰玉树,跟旁边的湖光山色相映成趣,美的像一幅画卷。文君有些看呆了,一抹红晕慢慢地爬上了脸颊。
她突然想起在宫里的时候,秦王兴冲冲的拿着那盆名贵的茶花来找宝山的场景,那时的他笑容直达眼底,一个人去见心爱之人是多么欢欣鼓舞啊!再想起如今宝山就要嫁给沈芥了,就觉得心情十分复杂,看着秦王心中突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