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听了我的话,杜昂突然咧嘴笑了,笑声里带着点意外,又仿佛是早有预料。
他端起可乐杯吸溜了一口:“你还真跟瓶底子形容的一模一样。”
他上下扫量我两眼,慢悠悠道:“如狐如鹰,狡诈里透着股势在必得的狠劲,狠劲里又带着权衡利弊的利索,我工作时间不算短,见多了道上的所谓大哥二哥们,类似你们这群小泥腿子还真没几个,属实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巧了!”
我扯了扯嘴角,语气不善道:“我对你,是越来越没兴趣了。”
说罢话,我起身就准备走人,跟这家伙周旋,多待一秒都觉得累得慌。
“樊龙啊,我不像李廷,也不是彭海涛,想让我给你们掏出实实在在的好处,我确实办不到。”
杜昂放下杯子,眼神也随之沉了沉:“但你得明白,这世上的事,有白才有黑,就像有光才有影。”
他停顿几秒,望着窗外川流的车河轻喃:“李廷、彭海涛之流是黑里的浑水,搅得人心不安、世道不平,可要是没了他们,也未必全是好事,水太清了,底下的鱼虾反而活不下去,你现在站在黑白交界的地方,进能摸着规矩的边,退能守着江湖的底,这才是最稳的位置!”
“嗯?”
我皱了皱眉头注视他。
“我给不了你们一沓沓的钞票,也送不了你一步登天的大道,但我能让你看清哪条道能走得长远!”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混到最后,能安安稳稳站着的,从来不是攥着多少好处,而是懂得在白与黑之间,找着自己的位置立好脚,这道理,比实实在在的利益耐琢磨得多。”
“撤了啊,杜哥。”
我扯了扯皱巴巴的衣角,微笑道:“可能是我岁数小,也可能是还没爬到那位置,眼下确实目光短浅,没活明白您说的那境界。”
我抄起椅背上的外套搭在肩上,冲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混不吝:“真要是哪天我悟透了,说不定真会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求您收我入门下,但现在嘛...”
我拍了拍裤兜,发出硬币碰撞的轻响:“我更在乎嘴里的热饭、兜里的钞票,还有龙腾公司能不能鹤立鸡群的格调!”
“好的,我等你!”
杜昂朝我浅浅一笑,随即摆了摆手。
我转身往门口走,推开门时,外面的热空气涌进来,跟店里的冷气撞在一块儿,让人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管他什么黑白道理,先把眼前的日子过瓷实了再说,这才是我现在最该琢磨的事。
店门口的太阳晒得人头皮发疼,我斜眼瞥了眼站在奥迪旁的小强,他那平头在光线下亮得晃眼。
“切!”
我从鼻子里挤出一声,抬手就想拦出租车。
“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这小子猛不丁横到我跟前,抬起一只胳膊挡住我的去路。
“怎么着?是准备掏枪崩我呐,还是打算当场把我撂翻?”
我挑了挑眉,故意把脑袋往他跟前凑了凑,赖皮似的冷笑。
我心里门儿清,这货会功夫,而且是硬桥硬马的真功夫,那晚我和瓶底子俩人拽他一条胳膊,都差点被他反手掀飞出去。
小强往后退了半步,居然真的沉下肩膀,摆出个进攻的架势,嘴角勾着冷笑:“你选呢?”
“啥意思?你们他妈啥意思啊?还没卸磨就打算杀驴了呗!”
我立马拔高了调门,扭头朝冷饮店猛瞅,哪知道此刻杜昂竟然低头扒拉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装得跟啥都不知道似的。
我心里骂了句娘,这是明摆着要给我下马威啊。
“我选个叽霸,你想咋整尽管来,放马开磕不就完了!”
搓了搓下巴,我干脆拍了拍胸脯,扯开嗓子。
“哔哔哔!”
我话音刚落,急促的汽笛声骤然响起。
一台霸道越野“嘎吱”停在路边,大华子从驾驶座探出头,晒得黝黑的脸上全是不耐烦:“大外啊!三十七八度的天,你搁太阳底下跟人顶牛,是不是缺心眼呐?走吧,车里空调开的嘎嘎冻手!”
“我也想走啊,可有人不让。”
我朝着小强的方向努了努嘴,语气懒洋洋的。
既然大华子选择这时候出现,就说明他肯定有应对的方式,这老货精着呢,从来不干没把握的事儿。
退一步想,就是大华子没辙,店内的杜昂也绝对不会允许混乱开启,至少不可能在他眼巴前闹腾。
“什么逼玩意儿?”
大华子撇嘴哼了一声,直接跳下车,随手“嘭”的甩上车门。
他趿拉着人字拖,穿条花里胡哨的沙滩裤,晃晃悠悠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小强两眼,嘴角撇了撇:“哥们,打算咋玩?说说看。”
小强盯着大华子,眼神里的戾气收了收,但还是没挪步。
大华子这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