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末
“至于你那个叫七千的兄弟,他的事就更简单了。”
杜昂弹了弹烟灰,烟雾在冷气里打着旋:“当时瓶底子跟我分析,李廷与彭海涛之间互有把柄在手,他们或许会暗斗,但绝对不可能明争,想要彻底打破他们俩之间的那种畸形僵持,必须得找个‘外力’,还得是个心狠手辣、没那么多顾忌的角色。”
他瞥了我一眼,慢悠悠道:“毕竟你跟李廷那点关系,说不清道不明,你确实想逃脱你手底下,但真让你反水,你小子又未必下得了手,就比如你交给我关于黄兴的录像带,你有保护自己的想法,同样也存着不彻底出卖李廷的念头,不是吗?至于彭海涛那头的李涛更别提了,他对主子死心塌地,撬都撬不动,所以必须得有一场非常合理且让你们一方伤筋动骨的冲突发生...”
说到这儿的时候,杜昂故意顿了顿,指尖在杯沿划着圈。
“等等..你说的合理冲突是指什么?难道水晶宫院子里的那出戏,就是你和瓶底子一手主导的?!”
我猛地拍了下桌子,果汁杯震得哐当响,眼里瞬间冒了火。
杜昂被我吓了一跳,干咳两声别过脸,既没点头也没摇头,算是默认了。
“我操你们妈得!你们俩是真他妈行啊!”
我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咆哮:“你知不知道,倒下的全是我兄弟,拿命护着我的兄弟!”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三狗子和虾米凄惨无助的模样。
杜昂没急着说话,从兜里抽了张纸巾递过来,指了指我嘴角:“想听后续的话,先把唾沫星子擦干净,故事还没讲完呢。”
我胸口起伏着,抓起纸巾胡乱抹了把脸,深吸了好几口凉气才压下翻涌的火气。冰凉的冷气灌进肺里,稍微冷静了些。
“你说!”
我咬着牙,声音里还带着颤抖。
“水晶宫那事发生的当天,我就通过自己的途径找到了徐七千的联系方式,随后把当天的视频直接打包全给他发了过去。”
杜昂抿了口可乐,冰块碰撞着杯子的脆响在安静的冷饮店里格外清晰:“之后,跟瓶底子猜的丝毫不差,徐七千看完视频,二话不说就选择直接回归崇市!”
“呼..”
他吐了口浊气,轻笑道:“为了防止他直接找你们碰头走漏风声,瓶底子提前守在高速下口把他给截住了,后来医院门口彭飞光屁股点鞭炮那一出,就是他俩合计出来的开胃菜。”
“那彭飞和刘恒藏在哪,是你告诉七千的?”
我皱眉继续追问。
“不是我,是瓶底子自己摸出来的。”
杜昂晃了晃脑袋,眼里带着点佩服:“那小子能耐是真的不小,他的情报网,比我手底下那帮人还要专业,犄角旮旯的消息都能扒出来。”
“那大前天晚上,徐七千拽着彭飞要拼命,逼着彭海涛认账的戏码,又是怎么回事?”
我往前探了探身,连烟灰簌簌掉在裤腿上都没察觉。
“一半是瓶底子的谋划,一半是我的承诺。”
杜昂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还记得那天我拎着水果去医院,探望你手下姜盼和马毕不?”
我点头回应:“记得,当时七千在走廊把你拦住,你俩嘀咕了好半天。”
“没错,他拦我,是因为已经从瓶底子那儿知道了这事有我的影子在里头,瓶底子真的太聪明了,我以为他是我的棋子,事实上我才是他的棋招之一!”
杜昂笑了笑:“徐七千那小子看着虎,心眼其实亮堂着呢,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了,所以非得逼着我答应两件事才肯继续配合。”
他竖起手指开口:“第一,他要我确保李廷、彭海涛倒台后,你和你那帮弟兄们能全身而退,包括你以前帮李廷干的那些擦边事,绝不能被牵扯进去,说起来,李廷倒比我预想的有原则的多,他往外秃噜了不少人和事,唯独你和龙腾公司的名字,始终都没有出现过。”
“第二...”
他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点复杂:“徐七千说自己这条命无所谓,可以死,但只能死在乱枪底下,因为他不想让你和弟兄们看着他伤心,更不想落个半死不活的下场拖累你们一辈子。”
杜昂抬手抹了抹额头苦笑:“我当时应下了他,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这么有种的孩子,真折在乱枪里太可惜了。”
他抬眼看向店门口的方向,那个剃着平头的青年司机正低头扒拉手机,浑然不觉:“所以在去彭海涛的别墅之前,我给瓶底子递了话,必须保徐七千的周全,让他听到枪响就立刻冲出来,把我的司机小强给拦住。”
我也瞄了眼那个叫“小强”的家伙,当晚就是这小子,举枪瞄着徐七千,最后被我和瓶底子给联手拦下。
我狠狠抽了口烟,烟圈在眼前散开:“然后呢?”
“然后啊,更他妈有意思了。”
杜昂玩味的扬起嘴角:“我是真没料到,瓶底子跟徐七千稍晚我半步又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