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扑人的方苑小弟,一上来后便乍见到一幅众人在他眼前团扑的景像,那蠢蠢欲动的本性怎会甘寂寞?于是也不顾我与他中间还有着两个比矮他一半的小弟妹挨在我身上,直接就像个炮弹般扑撞了过来,把两小朋友当夹心饼直接熊抱上我不放,呵呵呵地傻笑嚷道什么师父和老师都来救我们了真是太好了之类的话,完全不给我注意一下当场他人的状况啊!
我们一大两小被他这猛然一扑都撞得疵牙咧嘴,最可怜的莫过于被挤在中间成为饼馅的两个小弟妹,脸部深陷在我的腹上嗯嗯啊啊地挣扎,从上边看短脖子都给闷红了,双手扑腾地像是快要断气一样!
我连忙出手想将方苑拉开,却发现这孩子长愈大力气愈大,自己竟是愈发拉不动他,还是展昭过来帮忙拉了他一下,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后,他才委屈地回了一声师父,自己乖乖收手站好。
……为啥这展昭的威严在他面前貌似比我还有用?
……这种略吃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一八二五)
留华之于这群熊孩子,根本像是走错画风的生物。
彼年他已近束发之年,课业益精,风采益出,瞧着已经有了几分将飞鸾翔凤的影子,在我们这边陷入一团团扑混仗的时候,只有他知书达礼地站在地窖入口的边上,脸上虽也有些后怕的迹象,却没像他好友这般不顾羞耻地挤上来和小弟小妹们抢求安慰,赫然就有了种山鸡群中立了一只凤凰的感觉。
鉴于现场一众山鸡们哭的哭抱团的抱团委屈的委屈,没一人能把事情首尾的经过讲清楚,为了让我等尽快了解状况,鹤立鸡群中的凤凰只好开口了……他那时还是个尊师重道嘴巴尚未开始叛逆的好孩子,言谈间充满对长辈的尊敬。
于是彼时,他神情很慎重地瞅着我,严肃地跟我们说:「老师,我们谨遵您的教诲,不敢涉鬼异之事,铺间的门不是让阿飘锁上的,应该被人从外侧插上的。」
我讶异:「被人从外侧插上?王婆子插的么?」
王婆子是我找来照顾他们的人手之一,也负责轮守值夜,不至于让一群孩子整晚都没个大人看顾。
留华摇了摇头:「王婆子昨夜家中有急事,我看她着急,便道我会看着,让她先回去了,应该不是她。」
我皱眉:「……难不成是外面的宵小闯入后将你们锁了?说起来,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你们晓得吗?」
周围小孩一阵七嘴八舌,多是哀嚎身临火场的震撼与惊骇,没给出什么有系统性的描述。
我看向最可靠的留华,他眼神间有些茫然,答我:「……我也不甚清楚,昨日我们同往年一般,集聚在铺间为家人祝愿,待鬼门将开。因为想守夜,便点起了老师您带给我们用来在课堂间清神用的醒脑香,可不知不觉中却还是都睡着了……醒来之后,四处已皆是火光,想逃出门去,却发现门让人从外插上了打不开,若非有老师您之前兴起建的那道暗门,我们,恐怕就……」他抿紧了唇,没再继续往下说去。
瞧他那微微泛白的脸色,看得人煞是难过,想摸头给点安慰,又想起他年岁已不小,且正经度与那酷爱扑人的方苑小弟可大不一般,恐不适再于人前如此对他,遂作罢。便听展昭插口问:「……你们从屋内逃出后,不向街上邻里求救,反而悄悄行至此处躲藏,也是因为如此么?」
留华抿着唇停顿了一会,才点了点头,有点迟疑地道:「……事情来得蹊翘,我怕若真是遇上盗匪之流……或何等有心人特意为之,假若他们在出口处,见到我等逃脱出来,不知是否会……或许是杞人忧天,可为周全计,我才让他们莫惊动前门,悄悄由后侧墙洞走脱,先于附近藏匿一阵,因我知晓展叔叔你们和老师一旦发现我们不在火场,必定会来寻找……」
「你做得很好。若真乃人为纵火,如此不失为万全之道。」展昭赞完他后问,「昨夜附近可有何不寻常的人事发生?」
留华迟疑地想了想:「若真要说,大概便只有王婆子因急事离开的事吧?」
「还有!师父!」幼稚度比起他好友简直多了不止一、二万点的方苑小弟,彼时不甘被他的师父忽视,举手抢答:「昨夜隔壁的那只老爱吠的癞头狗一整晚都没有叫呢!还有爷老觉得这几日有人在偷瞅我!」
我拍他脑袋:「爷什么爷,又在学什么人说话!」别被某位白姓人士传染啊,一个学不好很容易就沦落成市井瘪三那边去的!追拍一下:「净学些坏榜样!」
方苑小弟很是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委屈地说:「老师你能不能不要老搧我的头,你自己便说过的,头让人搧多了是会变呆夯的。」
展昭皱了眉:「……方苑,你说觉得有人在偷瞅你?」
方苑转回去用力点头,然后害羞地摸上了自己的脑袋,一脸腆腆地道:「对啊,瞅了好些天了,断断续续跟在后头的感觉呢。师父你说,我……我是不是招了什么小小娘子的欢喜了啊?这样偷偷地跟在后头,不敢上来表白呢……」他羞涩地扭捏了一下身体,好像是真在烦恼,「哎呀,我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