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江巍的家书到了。
姚芙绵的心骤然提起,跳得剧烈,连当初她得知江砚对她转变心意后都未如此紧张过。
她简单地装扮自己后便带着锦竹往正堂赶去,不算热的天,她走得出了一身汗。
江巍必不是那等背信弃义之人,不会弄虚作假,那么他的来信便会提到她与江砚的婚事。
她终于可以回扬州了……
思及此,姚芙绵眸子立刻浮上水雾,几乎要喜极而泣。
待入了正堂,姚芙绵才发现除了大夫人,江氏的几位长辈均在此,其中包括二房江馥的父亲江嵘与三房江卓的父亲江峙。
姚芙绵的喜悦在这时冲淡了一些,旋即而来的是紧张。
若是江氏的这几位长辈要劝她放弃与江砚的婚事,她该如何应对……
姚芙绵垂下眼,一一对长辈们行礼。
江巍不在,如今主事的便是他的夫人即大夫人,大夫人坐在上首,让姚芙绵不必多礼,笑着将她叫到身旁去。
姚芙绵面上云淡风轻,只有她清楚她在极力压制着自己,才不会在这场面中发颤。
她笑得同往常一般柔和,问道:“姨母,您寻我我来是为何事?”
大夫人手中拿着家书,慈爱道:“芙绵,乖孩子,你两个多月前来到江府,道你父亲与将军,给你与江氏嫡长子——便是怀云,定下婚事是不是?”
“正是。”
大夫人徐徐道来让姚芙绵感到一些不安。
大夫人笑了,笑得很是和蔼,堂中其他长辈的面上亦有浅笑。
大夫人缓缓解释道:“你父亲给你定下婚事是不错,然不是与怀云,而是他与卫国公,给你定下与岐致的婚事。”
姚芙绵在听到婚事不是与江砚时,耳边犹如炸开一声巨响,嗡得她双耳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她唇边的笑意霎时消失,许久后才回过神,又挤出个笑,似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与……大公子?”
大夫人理解她相信了那么久的事突然告知她是不对的,一时难以接受也正常。
她将江巍的手书拿给姚芙绵看。
“原本确实是你父亲与将军要给你与怀云定下婚事,婚书起草时恰好被卫国公瞧见,因比之怀云,岐致那孩子与你年纪更近,三人决定过后便定下你与岐致的婚事。”
“那婚书起初确实是定你与怀云,在后面又更改,你父亲又重病在身无法与你解释清楚,你会误会也属正常。”
姚芙绵目光落在手中的书信上,恨不得将每个字都拆开来读。
江巍来信上的内容确实与大夫人所说一致,更改了她与江砚的婚事后,因江巍向姚渊承诺会让江砚护姚芙绵一世无虞,便只将前面的婚事做几字修改,并未抹去。
然而婚书存放十几年,一些字迹早已模糊,姚芙绵当时因为父亲的事心慌意乱未去仔细探究,便阴差阳错导致这个误会。
是以,婚书所说,是江氏嫡长子会庇佑她一世,而与她有婚约的,是卫国公府的世子宋岐致。
难怪当初阿父会让她来寻江氏……
毕竟婚约她可决定接受或是拒绝,而江巍的承诺,是父亲给她的寻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