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你是军贵，军阀便要让帝国糜烂万里，国之不国吗！”

老人的质问与斥责，掷地有声。

这一刻，他不再是个衣着朴素，满头白发的老人，而是一个声如洪钟的演说家！

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在厅堂内回荡，宛如一场面对亿万人的演讲。

陆明眨了眨眼，快速起身，端起桌上的一杯漱口水，走到老人身边，放在桌上：

“您讲得真好，

“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虽然这好嗓子你以后用不着了，但喝一口也舒坦不是。”

少年笑着拉开老人身边的一把椅子坐下，抬起双手，缓缓鼓掌：

“您讲得真是，太精彩了。

“太好了。

“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信了。”

正端起水杯，往嘴里送进第一口水的老人瞬间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陆明抬手，拍打着老人的后背，轻声说道：

“既然你说了这么多，

“那我再多留一点耐心给你。

“我也给你说道说道。

“说一些我不会和别人说的话。”

少年转过头，迎着老人愤怒的双瞳，平静地提醒：

“我，不喜欢被人打断，

“所以，当我决定说些什么的时候，你，闭嘴。

“小老弟儿，

“我已经很尊敬你了，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不必大吼大叫，

“因此，我很理解你心中的焦急，

“面对我，你有很强烈的失控感和危机感，

“但现在，不管你还想说什么，憋着。

“我听够了，

“你，开始听。”

老人愣愣地看着少年。

他本能地感觉得到，对方在说真话。

但什么叫“我在你这个年纪”？

怎么，他是倒着长的？？

他压下心中的惊疑，慢慢坐直身体，一言不发。

陆明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半截能量棒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说话含糊不清，毫无尊重：

“这样，

“我给你算一笔账吧。

“一笔你平时不会认真算的账，

“或者说，这账本，你门清，只是不在意……啊呣啊呣……嗝。

“刚才你发癫……不是，刚才你说话的时候，

“我翻了翻个人终端，查了点资料。

“有点意思。

“原来，我来这边之前，也就是末世之前，

“这个帝国的情况，已经远比我之前以为的糟糕。

“截至世界被巨兽毁灭的那一年，

“帝国币已经发了接近四百亿吧？

“而且，每年还有个百分之八九的增长，

“然而，帝国却在通缩，

“原因呢，就是超发的这些帝国币，很少进入普通帝国人的个人收入里，都在空转。

“那么，它是怎么空转的呢？

“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当作模型：

“有一家帝国公司，很大的那种，

“由于它的‘基础设施’属性，它早就失去了自己造血的能力，无法正向盈利，

“它每年能有那么一两个e的产值吧，账面利润，大概百分之十到十五，

“但实际上，这种企业，应收账款是一回事，实收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们往高了算，它一年竭尽全力，也就能收回大约百分之六十的款，

“然后，就收不动了，

“所以，剩下的缺口，要通过下游供应商提前垫付，推迟发放员工工资，钱庄贷款，甚至技术性断缴员工社保，来支撑。

“如此一来，即使不计算对供应商的欠账，以及对员工的欠款，经年累月，它的身上，依旧有一笔巨大的债务，

“我们姑且往少了说，十e吧。

“对这个企业的管理者而言，这就很难了，

“但它又不能破产，因为一旦破产，这些债务就成了坏账，

“所以，依靠帝国公司的便利，它又从钱庄借了十e八千万。这都是常规操作，对吧？以你的地位，很好理解。

“记住这个数字，下面要用。

“这十e八千万里，十个e五千万，用来在健康的时间尺度上还本付息；

“剩下的三千万，用来给员工发工资。

“这个工资怎么发？

“拿出一千万，给公司的管理者们——也就是你们五姓七望里那些没什么出息，只能去这种企业混日子的。

“剩下的数千员工，以及外包公司，分那两千万。

“一千万，给公司的管理者，看似很多，但实际上呢？

“整个管理者层级，把大头，小头，大小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