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这班衙役曹班役快步上前。
他脸色煞白,单膝跪地,抱拳道:
“大人,是卑职管教不严,御下无方,酿此大错,请大人重罚!”
陈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强压着怒火,道:
“你的事,容后再说!
先将这两个混账押回去!”
“是!”
曹班役如蒙大赦,连忙起身,指挥其他衙役将那两人押走。
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又凑近陈昭,禀报道:
“大人,还有一事。
卑职带人仔细搜检过芸娘的房间。
发现她的首饰盒和存放私己钱的小匣子都空了,并未留下任何金银细软。”
陈昭目光骤然锐利,如两道寒冰扫向一旁噤若寒蝉的老鸨和龟公,道:
“说!芸娘的财物,是不是被你们趁乱私吞了?”
老鸨吓得浑身一哆嗦,瘫软在地,带着哭腔连连摆手,道:
“没有啊,大人。
天地良心,老身虽然爱财,可也不敢动这些东西!
再说当时乱成一团,只顾着拦人,哪还顾得上这个!
再说了,官家回头要查,查出来,这可是要被剁手跺脚的。”
龟公也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道:
“大人明鉴,小的们真没拿!
借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陈昭眉头紧锁,示意曹班役再去盘问楼里其他杂役、护院乃至姑娘。
片刻后,曹班役回来复命,面色凝重,道:
“大人,问了一圈,所有人都说没看见,更没拿过。”
陈昭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看向曹班役,道:
“若是赵虎强行劫走芸娘,事发突然,芸娘绝无可能从容收拾所有细软。
除非……”
曹班役也是老刑名,立刻反应过来,接口道:
“除非是两人合谋!
若是合谋,芸娘便可提前准备,悄悄将值钱之物打包。
待赵虎一来,便可一同带走!
这样一切就合理了!”
“不错!”
陈昭颔首,目光一沉,道:
“匆忙之间,她绝对带不走全部家当。
能收拾得如此干净利落,必是早有预谋!”
他猛地转向老鸨,问道:
“芸娘的贴身侍女何在?”
老鸨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气炸了,尖声叫道:
“对对对!还有那个死丫头!”
她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敏捷,猛地冲进人群,揪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瑟瑟发抖的黄毛丫头的耳朵。
随后,她将其拽到陈昭面前,狠狠一推,骂道:
“就是这个没用的死丫头!
连个人都看不住,白吃饭的东西!
芸娘跑了你都不知道,养你还有什么用!”
那小侍女被推得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吓得面无人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陈昭见那老鸨状若疯虎,对一个小侍女又揪又骂,眉头一皱,喝道:
“住手!在本官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
他目光如电,瞪了老鸨一眼,吓得老鸨立刻松了手,讪讪地退到一旁,嘴里却还不甘心地嘟囔着。
陈昭不再理会她,转向那吓得魂不附体的小侍女,道:
“小姑娘,你不要怕,抬起头来,好好回本官的话。
本官在此,无人敢为难你。”
那小侍女闻言,怯生生地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
看着陈昭平和的目光,她心中的恐惧稍减,轻轻点了点头,道:
“是……大人。”
陈昭问道:
“本官问你,芸娘这几天,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小侍女想了一下,小声答道:
“回大人,芸小姐这几天是有些魂不守舍的,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有时叫她好几声才应。”
陈昭又问道: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吗?
比如,她可曾收拾过东西,或者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小侍女犹豫了一下,偷偷瞟了老鸨一眼。
不过,见陈昭在自己身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她咬牙道:
“好像没什么别的了。
不过前天晚上,芸小姐突然把我叫到跟前,塞给我一张银票。
那是一百两,她让我找个机会,为自己赎身,离开这里,找个好人家过日子。”
“一百两银票?”
旁边的老鸨一听,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尖声叫道:
“好你个死丫头!
竟敢私藏这么多银钱!
快拿出来!
那是我云香楼的钱!”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