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无数面红色的旌旗,在巡逻的一名又一名威风凛凛的周军视线中,满怀疑惑的吴信来到了中军帐外。
而帐外两名明显就是朱正亲兵的甲兵见了吴信,也似乎是提前收到了军令,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象征性的检查了一下,把吴信的身上的兵刃收缴后,便把大帐的帷幕打开,让吴信踏入。
然而,一进入其中,满怀疑惑的吴信便察觉到了不对。
因为几乎在他踏入的一瞬间,吴信便感觉到了无数道审视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
此时。
吴信才发现除了他之外,大大小小的周军高级将校们无一例外,已经全都到了场。
而那些审视的目光也正是来自这些人。
有一说一,数十名披着盔甲的将领,依着品阶的高低,分列左右,用着或锐利、或深沉、或毫不掩饰的敌意看人的时候,确实有着那么一些压迫感的。
换做常人,怕不是刚一进来便会腿软。
但很显然,作为继承了飞将军记忆和已经经历过残酷厮杀的吴信,现在早就不是常人了。
甚至可以说,在场的将校几乎没有一个人能给予他一丝一毫的压迫感,而且,尽管现在有伤在身,但身上的本能也依然在告诉他——
这里面就没有一个能打的。
他要是想,他可以一个一个的把他们宰了。
更何况,别说才数十人,就是数百人,数千人又如何?
人多了不起啊。
也不看看现在看看现在端坐在首座之上是谁?
“皇太女殿下,朱将军。”
在所有人的目视下,吴信微微低头,向着首座之上的苏绾和其身侧的朱正行礼。
闻言,朱正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的盯着吴信瞧了一眼又一眼。
从上到下,从左脸看到侧脸。
发现除了确实英武,有点他年轻的时的影子之外,其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后,才随即又偏头看了看苏绾。
这一看,看的朱正心中更加怀疑。
毕竟,昨夜的事情实在是闹得太大了。
殿下尚未成婚,却大半夜和吴信单独相处,再加上上次那种当众行为,难免让人想入非非,使得这军中“谣言四起”,对于皇室的声誉影响非常不好。
因此,这次召集众将领,除了有一件特别的事情之外,也有让这些将领去约束下属,“辟谣”的意思。
尽管。
朱正其实自己也不相信之前苏绾和他说的…
两人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商议问题。
嗯,商议了一整晚,凌晨都没走,纯友谊。
不过就算不信,可只要苏绾不承认,那么作为臣子,维护皇室的声誉也是他必须做的。
不然要是陛下想追究起来,那别说是他了,就连底层那些军兵都得付出代价。
更别说,这还是一个严重的政治问题。
吴信虽然来自京城,但却是凉州人。
而皇太女殿下的行为,让那些洛阳世家们怎么看?
要知道这一切对于洛阳世家们来说可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因为这代表着,陛下意图疏远他们这些权力中心的核心家族,转而扶持凉州地方家族。
因此,在陛下还未正式用人下场之前,这个信号还不能收,就算这个信号对他来讲,也是好处,但依然也不能收。
污蔑污到莫须有,诽谤诽到想当然。
毕竟作为一个手握大军的边境将领,他朱正能享有柱国荣誉的同时,依然能在那些文官们的死命离间下屹立不倒,靠的就是两个字——
忠!诚!
一切以大周和陛下的利益为先。
在不清楚陛下的真实意图,还有皇太女亲口否定了自己与吴信关系,情况暂且不明的情况下,擅自接受了这个信号,那么极有可能引发激烈的朝廷斗争,继而引起国家的稳定。
这是如今风雨飘渺的大周承受不起的代价。
这种代价,只有陛下,才能承受的起。
也只有陛下,才能决定。
而且那一天,朱正觉得…已经不远。
陛下开始振作了。
就像当初那样。
外部——匈奴的威胁已经解决。
草原各部族会为了草原霸主的位置内斗许久。
那么也是时候逐步清除内部的问题了。
虽然…
陛下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虽然…
可能会比当初还要艰难。
但…老夫的执念已了。
这条命也早已风烛残年。
可只要还能杀敌,那么就算暴尸于荒野,留奸名于史间又如何?
“愿持剑为我大周扫清奸邪,护我大周子民兴业安邦!”
思考着庙堂之上的种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