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这个朱标!心狠手辣!执行力强!(1 / 4)

雪还在下。

马淳医馆里点着油灯,光线昏黄温暖。

小六把捣好的药材小心筛进陶罐,一股辛涩又带着回甘的气味弥漫开来。

“师父,杜仲炭收好了。”小六把罐子盖紧。

马淳点点头,没抬头。

他正借着灯光,用细毫笔在脉案上记录今天傅家两兄弟的脉象和药方。

字迹干净利落,一目了然。

不远处的刑部大牢深处,空气浑浊沉重,混合着铁锈、血腥和绝望的气味。

一根烧红的铁钎贴近皮肉,发出“嗤——”的响声,盖住了压抑的呜咽。

一个脸上沾着血污和汗水的锦衣卫喘着粗气,盯着面前瘫软如泥的犯人。

“说!户部那笔银子,经了几道手?最后进了谁的腰包!谁指使你在赈灾粮里掺沙子?你替谁在江南圈的地?!”

犯人喉咙里滚出不成调的嘶鸣,眼神涣散。

“泼醒!”冰冷的声音响起,是来自阴影里的蒋瓛。

一桶混着冰碴的冷水兜头浇下。

犯人剧烈地抽搐,发出濒死般的呛咳。

“画押吧。”旁边负责文书的小吏面无表情地递上染了血点的供状。

一个新的名字被用朱红的墨汁添在了那长长的名单后面。

紫禁城东宫,灯火通明如昼。

朱标坐在堆积如山的案牍后面。

卷宗、履历、各地奏报几乎将他淹没。

他的脸色在灯光下透着灰白,眼窝深陷下去,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只有挺直的脊梁骨,还撑着一股硬气。

“叫下一个进来。”他的声音沙哑,透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门外的小太监赶紧躬身出去。

片刻后,一个穿着崭新补服的年轻官员紧张地走了进来,垂手肃立:“臣王守勤,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眼皮也没抬,手指点着面前一份履历:“你治下的县,去年秋赋征收不足七成。你说是县里大户抗税。说说,怎么个抗法?你都用了什么手段?”

王守勤额头见汗,背好的说辞在太子平静无波的目光下,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朱标打断他解释性的话语,只一句:“我要办法,不是理由。”

他快速批阅着另一份文书,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清晰又密集。

整个后堂只剩下纸张摩擦声、笔尖书写声,以及王守勤紧张吞咽口水的声音。

侍立在旁的老太监微微摇头,眼神里透着疼惜。

他知道,殿下这样近乎自虐地忙碌,已经持续了多少个日夜。

夜深了,风雪呼啸着。

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巡夜打更的梆子声远远传来,沉闷又孤寂。

一辆不起眼的青蓬马车碾过积雪未化的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停在马淳医馆的后门外。

车门推开,一个裹着厚重黑色斗篷的身影利落地跳下车。

斗篷宽大的风帽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腰背挺直的仪态,透着一股与寻常访客不同的尊贵与疲惫。

跟在身后的只有一个老仆,提着一个半旧的风灯,警惕地环顾四周寂静的雪地。

老仆上前,按照约定的暗号,在门板上轻轻叩了三短一长。

门内很快响起脚步声,接着是门栓拉动的声音。

“吱呀——”小门开了。

小六探出头,看到斗篷下那张熟悉的、苍白而透着极度倦意的脸,瞳孔猛地一缩,赶紧无声地侧身让开。

朱标点点头,没说话,大步踏入门内。冷风卷着几点雪沫随他涌入。

老仆立刻反手轻轻关上后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雪与寒意。

医馆内堂,马淳正将刚配好的药粉分包入纸囊。桌上灯盏明亮,映着他平静专注的脸。

听到脚步声,他放下手中药匙,抬眼。

朱标已解开斗篷搭在一旁,露出里面常穿的便服。

灯光下,他眉宇间积压的倦怠和紧绷更加明显,嘴唇甚至有些干燥起皮。

马淳的目光迅速扫过他按在后腰的手指,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然后他拉开桌案旁的椅子。

“坐。”

没有多余的寒暄和询问。

马淳将分好的药粉推到一边,指了指桌案。

朱标依言坐下,动作似乎都有些僵硬。

马淳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他身侧。

取过温在炉边铜盆里的热手巾,递给朱标。

“手凉,先暖暖。”

“多谢舅父!”朱标接过手巾,温热的感觉让他冰冷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

他没有擦脸,只是将那点有限的热量捂在了有些僵冷的指节上。

他的目光落在马淳刚打包好的药粉上,又转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掌。

马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