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他抱住头,身体颤抖着,眼中充满了对自身命运的恐惧。
我们也被几个接引小吏围了上来。
它们打量着我们,尤其是看到我怀中昏迷的叶清歌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三个活人,一个昏迷……还有一个受了重伤,灵魂波动很奇怪……”一个领头的小吏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先带去‘点验区’,让‘点验师’好好估个价。”
我们再次被粗暴地推搡着,向更深处的“点验窗口”走去。
沿途,我看到了更多令人作呕和绝望的景象。
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流水线式的灵魂与生命加工厂,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冰冷和残忍。
我们被带到了标有“点验区”的地方。
这里排列着十几个窗口,每个窗口后面都坐着形态各异的【点验师】。
它们不再是统一的接引小吏模样,而是展现出更加专业化、也更加可怖的形态。
它们是冥府钱庄的核心评估人员,掌握着对活人与亡魂“价值”的最终裁定权。
有的点验师双眼被两片巨大、精密、不断旋转的黑色水晶透镜取代,透镜中射出幽幽的光芒,如同x射线般扫视着被带到窗口前的“客户”,洞穿血肉与魂魄,直达其本质。
有的点验师没有手臂,取而代之的是十根如同手术刀般修长、闪烁着寒光的金属探针。
探针灵活地伸缩,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能直接刺入灵魂进行检测,剥离出其最深层的秘密。
还有的点验师则像是一个笼罩在阴影中的法师。
它面前没有任何实体工具,但当“客户”靠近时,周围会浮现出无数如同算盘珠般的、由能量构成的幻影,将客户笼罩其中,进行着某种无形的“估值扫描”,如同将一个生命体投入到一个庞大的数据流中进行分析。
它们每一个都散发着冰冷、专业、而又绝对无情的商业气息。
在这里,生命不再是神圣的,灵魂不再是自由的,一切都可以被量化,被定价,被交易。
看到这一幕,我反而冷笑起来:“想不到冥府的钱庄也与时俱,搞起了这一套。”
接下来,我们被推到了一个由“透镜眼”点验师负责的窗口前。
就在这时,旁边的几个窗口正在进行着“交易”,那场景让我永生难忘。
一个看起来原本颇为富态的中年男人,此刻正跪在一个窗口前。
他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恳求,原本整洁的西装此刻沾满了灰尘和污秽,头发凌乱,眼中布满了血丝。
“大人!求求您!我愿意……我愿意典当我的阳寿!只要能赎回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子孙的魂魄!他们……他们不该来这里的!”王富商的声音带着哭腔,为了血脉的延续,他愿意付出一切。
窗口后的点验师,是一个双手如同枯爪,指甲漆黑,面色蜡黄的老鬼。
它慢悠悠地取出一个造型诡异的天秤——【夺魄秤】。
这秤的一端是一个锋利无比、闪烁着幽光的黑色弯钩,另一端则是一个托盘,托盘上已经放着几块散发着微弱血光的、如同琥珀般的石头,是之前交易留下的“寿石”。
“寿石”虽然小巧,但却蕴含着生命被榨取的哀嚎。
“自愿典当三十年阳寿,赎三个劣等游魂?”老鬼点验师声音嘶哑地确认道,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可。上秤。”
王富商颤抖着,但还是咬着牙,将自己的后背凑向了夺魄秤的弯钩。
“嗤!”
弯钩毫不留情地刺入了王富商的脊梁骨!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青筋暴起,额头冷汗直流。
肉眼可见的,王富商的头发瞬间由黑转灰,然后迅速变得花白、稀疏,如同被秋风扫过的枯草。
他原本还算饱满的脸颊迅速塌陷,皮肤变得松弛、蜡黄,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如同失水风干的橘子皮。
他的身体佝偻下去,挺直的腰杆瞬间弯曲,整个人仿佛在几秒钟内苍老了三十岁。
他原本矍铄的眼神也变得浑浊不堪,充满了疲惫和衰老。
与此同时,夺魄秤的另一端,点验师小心翼翼地滴上了几滴从王富商体内抽取的、浓稠如汞的精血。
精血落在托盘上,迅速凝结成了三枚只有指甲盖大小、光芒黯淡的血色“寿石”。这些“寿石”凝聚了王富商被剥夺的生命精华,散发着微弱的、令人不安的脉动。
天秤达到了某种诡异的平衡。老鬼点验师满意地收回夺魄秤。
“三十年阳寿,兑‘下品冥币’三枚。魂魄去‘赎魂处’凭此领取。”
老鬼点验师将三枚如同沾血硬币般的冥币,丢给已经衰老得不成样子的王富商,语气冰冷,如同完成了一笔微不足道的交易。
王富商颤抖着捡起三枚薄如蝉翼、却散发着危险光芒的冥币,眼中充满了悲哀和一丝赎罪后的解脱。
他步履蹒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