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在狭窄的街巷间如鬼魅般穿梭。
月光偶尔洒下,照亮他那身黑色劲装,勾勒出他矫健的身形。
不多时,黑影来到一处气势威严的衙门之前,大门上方高悬的匾额,在黯淡的月光下隐约可见‘北镇抚司’几个大字。
此刻,一间屋内。
锦衣卫都督骆养性身着一身飞鱼服,神色凝重的坐在桌前。
而几个身着黑衣的密探,正整齐地跪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刚从薛国观家中赶来的黑衣人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随后径直走到骆养性身旁,附身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汇报着他之前听到的情报。
骆养性一边听着,一边轻轻皱眉,原本就神色凝重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震惊与忧虑。
原来,这些黑衣人今晚之所以会来,全部都是关于今年朝廷税收的事情。
骆养性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年朝廷的夏税数额竟少得如此离谱,实在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说实话,骆养性真的有点不敢将这个消息上报给朱慈烺。
因为他知道朱慈烺对税收之事极为重视,他要是知道今年的税收只有这么一点,不知会愤怒到何种地步。
可话说回来,税收毕竟是关乎国家命脉的大事,要是耽误了,那他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件事情告知朱慈烺,而且必须要快!
想到这里,骆养性这才对着眼前的几个黑衣人说道:
“你们说的事情本官已经知道了,本官会立刻把这件事情告知太子殿下。”
“你们回去吧,继续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
黑衣人听到这话,齐声应道:
“遵命!”
随后便鱼贯而出,各自隐没在夜色中,返回潜伏之处。
锦衣卫向来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朱慈烺对此心知肚明。
所以在此之前,他便命令骆养性安排锦衣卫潜伏到京城诸多高官家中,随时观察着他们的动向。
当然,不止是官员家中,六部之中其实也安插了锦衣卫的眼线。
但也是因为如此,这才得以获取如此关键的情报!
随即,骆养性不敢再有丝毫耽搁。
他随手扯过一张宣纸,拿起毛笔,蘸满墨汁,然后在洁白的纸张上奋笔疾书,将税收之事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写在信中。
待墨迹干透,他小心翼翼地将信装入信封,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匣子,轻轻打开,把信放入匣中。
随后拿起蜡块,用火烤化,仔细地将匣子密封好。
做完这一切之后,骆养性高声喊道:
“进来吧!”
紧接着,一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推门而入,步伐沉稳有力。
骆养性将手中的匣子郑重地交给他,目光坚定地说道:
“快马加鞭,将这封信送给太子殿下,记住了!此事十万火急,半路不得耽搁!”
锦衣卫双手接过匣子,忙道: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不辱使命!”
随后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骆养性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他缓缓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阵凉风吹来,吹动了他的衣角。
骆养性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道:
“接下来,朝廷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时间在忐忑与不安中悄然流逝,转眼间便到了第二天早上。
薛国观此时早已醒来,但满眼皆是疲惫!
他一整晚都没睡踏实,半夜因为噩梦惊醒了好几次。
每次从噩梦中醒来,他都大汗淋漓,心跳如鼓。
因为梦中的场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们的自己全家被押到菜市口问斩,罪名就是偷税漏税!
这让他惊恐不已,以至于即便醒来,他的眼神中还残留着深深的恐惧。
由于担心小儿子不听劝,会在税收上做什么手脚,所以天还没亮,薛国观便让人叫醒了大儿子薛之祺。
然后让他务必亲自回老家一趟,监督薛有为把之前欠下的税款全部补齐!
毕竟这可是关乎全家性命的大事,薛国观实在不敢有丝毫大意。
薛之祺昨晚其实也没睡好,整晚也都在担心自家弟弟又整什么幺蛾子。
所以听到薛国观的话他当下也没犹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又去了趟户部请假,随后便带人匆匆离开了。
其实,昨夜没睡好觉的不止薛国观父子二人。
户部的大多数官员同样都没睡好觉,甚至有人整晚都在做噩梦。
因为谁都知道,这下子天是真的要塌了!
早朝上,户部尚书倪元璐强打精神,站在朝堂之上,眼神不时与其他户部官员交汇,彼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