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勉强也可以理解。
可是南方的税收是什么鬼?
要知道南方一直以来可都是安稳的,从未爆发什么农民起义。
可是今年南方的税收居然只有五百万石大米?
这不是扯淡呢吗?
要知道洪武年间,光是南方的夏税可是足足有一千三百万石!
即便后来降低了南方的赋税,夏税差不多也有一千万石左右!
看起来似乎洪武年间的夏税和崇祯年间的夏税只差了一半?
但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之后朝廷又把税收给提高了,洪武年间是二十税一、中间又增加了一些,差不多到了十五税一。
到了崇祯末年,也就是现在,实际上朝廷规定的是十税一!
这还是免除了三饷之后的正常税收。
也就是说是,现在这个时候,朝廷要收的南方夏税其实应该是两千万石!
可实际上呢?
居然只有五百万石!!!!!
比朝廷规定的整整少了三倍!!!!!
而且要知道这些税收不是全部运到京城的。
首先地方要留一部分,用来给当地的官员发放俸禄,然后就地拨付给军队一部分,剩下的才会运到京城。
也就是说今年的夏税最后能运到京城的,可能也就只有一两百万石了!
并且税收的粮食折价不是市场价,一般都是七钱银子左右一石,折算一下,就是今年的夏税最终能到京城的,只有一百多万两银子!
说实话,这些钱连给京城的文武百官们发俸禄都不够
你要是皇帝的话,你生不生气?
薛国观其实也没指望南方的那些士绅这能交两千万石粮食,可是不论怎么样也不该这么少吧?
这已经不是再打崇祯和朱慈烺的脸了,而是把他们的脸摁在地上反复摩擦!
这口气他们能忍?
若是以前,崇祯说不定还真就忍了,毕竟那个时候没有太子出主意,崇祯不忍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太子爷站出来了!
而且伴随着辽东大胜,崇祯和太子的声望已然是到达了顶点!
再加上御驾亲征收回了兵权。
现在崇祯和太子那简直是要声望有声望、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要啥有啥!
在这个时候非要跳出来搞事儿,搞的还是事关国家安危的税收,你这不是找死吗?
一时间,薛国观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紧接着就在这时,薛之祺接着说道:
“父亲,明日一早,户部尚书倪大人就会去找内阁商议此事。”
“这件事情兹事体大,户部也拿不定主意,只能由内阁来做决断了!”
哎!
薛国观听到这话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与疲惫。
随后摇了摇头说道:
“没什么可商议的,无论怎么商议,还是死很多人的!”
“他们到底怎么敢的,朝廷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偷税漏税?”
话说到这里,薛国观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之前不也在偷税漏税吗?
虽然这事是他儿子干的,但在旁人看来,其实也跟他干的没什么区别了。
刹那间,薛国观只觉一阵寒意突然涌上心头。
紧接着他突然大声喊道:
“来人!来人!快来人!”
听到这阵急切的呼喊声,守在书房门口的小厮赶快推门走了进来。
“老爷,您吩咐!”
小厮一脸恭敬的说道。
薛国观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有些沙哑,但还是说道:
“马上去把二少爷喊起来,让他立刻回老家交税补税,晚一秒,就等着给他老子我收尸吧。”
小厮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和薛国观的神情吓得不轻,没有丝毫犹豫,赶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一时间,书房内的父子二人皆是沉默不语。
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接下来,朝廷恐怕要掀起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风暴,注定会有很多人会因此而丧命!
这一夜,京城仿若被一层浓稠的墨汁所笼罩,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更夫打更声,在寂静的夜里悠悠飘荡。
薛府,灯火早已熄灭,唯有主院的一间屋子,还透着一丝微弱的光亮。
薛国观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就是难以睡眠。
在这看似宁静的夜晚,他的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焦虑与恐惧交织。
过了许久,薛国观这才睡了过去。
就在薛国观好不容易睡着时,府邸东侧的围墙下,一个黑影悄然出现。
那黑影先是抬头望了望四周,确定无人察觉后,双脚猛地一蹬,双手攀住墙头,利落地翻了过去。
落地后,黑影并未停留,迅速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