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到他们这群所谓的‘完善者’、‘总结者’、‘重建者’、‘正统者’,再也不敢动笔!”
“他们不是想复刻我们!”
“他们是要把我们这一整套边军的逻辑—换掉!”
“他们是要用‘更像’来颠覆‘是’!”
“你越退一步,他们就往前走三步!”
“你一说‘那也不是不能讲理’—你就没了!”
“这仗,是我们这代人必须亲手杀完的!”
“你不杀,下一代就得喊这些人爹!”
“那就是这一代人的命,全白流!”
归辛树命夜刃营第七队配合律军,连夜处决寨中教职、策划、模拟指令颁布者三十七人,全数剐刑。
赵应天封锁山道,不留口风,所有“参与仿制命令环节”的人一律斩。
不论年龄,不论是否真正下过令。
张青松补录《清命录》第六册,册名“伪律案”。
开篇一行字:
“律者,命之承也!”
“凡妄定律者,皆当命灭!”
“凡无命而自定律者,不得再列‘秦人’之籍!”
“不得葬于秦地之墓!”
“不得用秦兵之衣!”
“不得念秦军之誓!”
“犯者,剁声,焚籍,掘骨,灭后!”
“是为正命,不容二制!”
秦浩亲手批发,章落赤鹭渡主印,命即日施行。
他写完最后一字,合卷,放在案前,缓缓抬头:
“我们现在不是在追杀敌人!”
“我们是在追那些—想用我们流过的血,活出下一种‘更合理’样子的人!”
“他们说我们野,说我们苦,说我们那一代太乱!”
“可他们一边骂,一边还穿着我们那一身旧盔甲!”
“说是‘致敬’,说是‘复刻’,说是‘保留传统’!”
“可他们不是!”
“他们是要夺!”
“是要说,‘你们守着这片地就好,改制的事我们来写’!”
“那他们现在该知道!”
“写命的人,也得先配有命!”
“写律的人,若不是用命活过一回的—那他写的,不叫制度!”
“那叫偷!”
“伪律案”立卷后的第五日,东南边界传来急报。
夜刃营十队在盐丘湾至哑河口间巡视时,偶然发现一处密林隐寨。
初看杂乱,近似废弃。
但夜间巡查中,一名斥候无意撞破东侧土丘,塌陷中显出整面石板通道,通道之下,竟是一座完整的“兵章馆”。
馆内灯油犹新,架上布卷整齐,墙壁刻有三层结构图,分为“司调署”“边律坊”“征役堂”。
按其设制,已非纯军事设施,而近似于一个“边军准政权构架”原型。
归辛树带队进入后查得更多,馆中不止有图纸,还有模拟的“内部任免通知”“边律修订案”“调兵不经军监简略指令”“军户籍官制简报”等。
这些不是战争准备。
这些是另一个秦国。
一个从边地偷偷长出来的、和真正的秦国平行的、按着秦制演出来的“边军政务结构”。
他们不是偷通帖,不是造兵器,不是伪造身份。
他们是系统性篡命。
他们在模拟一个完整的替代系统。
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只需把这一整套“准备好的替代结构”送上台面,便可迅速切割、整编、交接、合法化。
他们是在“造势”。
不是造军势,而是制度势。
是准备一口气让整片边地跳过原本的边军体系,直接归入他们自己“提前准备”的那一套“平行军政系统”。
张青松看完全部材料后,只说了一句话:
“这不叫叛军!”
“这是在策立二命!”
“我们在写一册《清命录》的时候,他们已经写到了七章!”
“我们在审伪兵、伪民、伪子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模仿我们怎么处理兵权、粮权、律权、任免权!”
“他们一开始就不是要混!”
“他们一开始就打算接!”
“我们退一步,他们接一步!”
“我们杀一个,他们再演一个!”
“我们说‘你不是’,他们就写一章‘我是’!”
“他们在给我们写回忆录!”
“等我们全部死完,他们就拿这本‘伪录’说,‘你们的那代人,其实只是我们之前那个版本而已。’”
“那我们还不如现在就死干净一点!”
秦浩抵馆时,沉默许久。
他没有查图,没有开卷,只绕那口地下石馆转了一圈,然后看着那三间屋子,缓缓抬头:
“你知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