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松在后报告:“盐丘湾清剿完毕,尸检三百八十七人,户籍归档假造通帖一百二十九件,接应信物七十三件,识别牌上多为秘血、塔琅、伽宁各地落户伪造!”
“他们不是来活命的!”
“他们是来让我们把他们养起来,再有一天,好回来杀人!”
“这一仗不是敌人攻我们!”
“是我们自己,抓到了埋在屋檐下的刀!”
秦浩没动。
归辛树从夜刃营那边返回,带来一份密信,是从焚毁的营地地板下捡出来的碎木牌。
木牌原为内线通信标记,密文内容用老东瀛密语书写,意为:“第一批已成,第二批待转,入青泽后可立户,三年为一期,十年为骨!”
秦浩一字一字翻译出来,写在简册上,最后冷声说:
“他们是来种人的!”
“每一批,就是一个种子!”
“他们不要我们现在死!”
“他们要我们将来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冒出来,杀得我们措手不及!”
“他们不是敌兵!”
“他们是未来的地头蛇!”
“我们现在烧的是屋,是甲,是粮!”
“再晚五年,我们烧的就是边郡,是村,是民!”
张青松沉声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追线?”
秦浩点头。
“继续!”
“他们既然有第二批,那我们就把所有转线都切断!”
“我不信他们没藏货仓、备用港、下线村!”
“他们一旦起了头,就不会只布一个口!”
“我们不能等他们露面!”
“我们要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来不了!”
“他们的后手,还没藏好,我们就已经到了!”
“归辛树!”
“你调夜刃一百二十人,从赤鹭往西沿线,逐步推进,每十里布一暗哨,查所有看似废弃的村、庙、盐井、野铺、石洞!”
“每一处都给我翻!”
“我不要他们再藏一次!”
“我不要他们再有一处说‘这地方没挂旗’,就能安人!”
“赵应天!”
“你的人驻扎盐丘旧道,三日不动,放出风声,说要重开港口!”
“他们信不信无所谓!”
“我就要看他们还有没有敢来打主意的!”
“白云飞!”
“你的人绕回沙缄东口,继续扫清高丽那批接线点!”
“前几日你说高丽东南还有一处‘落脚坊’尚未动手!”
“现在动!”
“不用管他们是不是还装着‘边贸合作’,只要里面再发现兵甲一件、人籍一套、货契一纸!”
“杀!”
“张青松!”
“所有被我们清剿过的地方都要立碑,不写神、不写律、不写事迹!”
“就写一行字:‘此地曾藏敌。’”
“不是写给别人!”
“是写给我们自己!”
“你怕后人忘,你怕我们自己将来讲得多了,就把这些人洗成了‘归附失败者’!”
“我不让他们有翻篇的一天!”
“他们只要有一个活着讲故事的!”
“那我们砍的这些人就白死了!”
张青松问:“真要立这碑?”
“你不怕朝廷说你过了?”
“你不怕百姓说‘怎么哪哪都是敌人’?”
秦浩冷笑。
“我就是要他们知道!”
“这天下不是非得打仗才叫敌人!”
“有时候,躲着进来的!”
“才最该杀!”
“这不是我们太狠!”
“是我们不装!”
“他们不是来要命的,是来试试我们是不是松了!”
“那我们就让他们知道—我们这边,从没松过!”
归辛树带着夜刃营三分队从赤鹭渡口西行四十七里,沿旧盐线逐段排查,三日之内挖出七处藏匿点。
第一处是空仓,第二处是土灶伪装的藏兵坑,第三处是废弃的祠庙地基,里头埋了两口铁箱,全是制式短弩和轻矛,标号统一,器具完备。
归辛树将那两口箱子抬出来的时候,沉默了很久。
箱子上没有标志,外观仿制秦国旧制,连铆钉都是制式品,但内部编号却是西域秘血军工的编号习惯—“逆刃甲型”,编号三字母四数字,是高丽、塔琅、秘血三方协同打造的小批量兵器。
这些东西从制出来那一刻开始,就不是拿来打明仗的。
它们是预备“内战”用的。
是那种一旦爆发大规模边境事件,可以直接被穿在“边民”身上,让他们摇身一变变成“抗争者”的甲。
第四处藏点在一处老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