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受东瀛残党引诱、再加上秘血高层默许，这六族重新复建山口神屋，试图再起“旧信新祭”之路。

归辛树带夜刃三队潜入七日，摸清了整个谷地分布。

神屋设于主谷道口，三座连建，一为图神殿，一为血井房，一为灵刻台。

祭器皆仿制秦律毁像后残件重铸，木胎石底，挂有咒帛、绘像、献纹。

夜刃于第五日夜间破屋三处，斩守祭二人，掘地火坑二十一处，清咒痕千余。

然而就在夜刃撤离后第三夜，秘血军队主动出兵接防谷口，强行在原地设营，公开将神屋残址圈为“先民文化遗址”。

张青松收到情报时，冷笑一声。

“他们是吃准了你不敢杀！”

“你砍神，他们就把神像当成古迹！”

“你砸坛，他们就叫那坛是‘非物质遗产’！”

“你把神当敌，他们就把神当历史！”

“你说你不准供神，他们就说—我们没有供啊，我们只是在‘纪念’！”

“你敢杀人，那你就是灭族、灭文化！”

“你不杀，那他们就说你默认了！”

“他们太清楚你不想背这个名了！”

“他们在赌你迟疑！”

秦浩在简报后写了一句话。

“我不迟疑！”

“他们敢说那是遗址，我就让他们知道—遗址也是能塌的！”

他命东风军第五重甲营不发旗，不备号，绕行三十里山口，借夜行破阵，一夜之间踏平神屋废地，连根掘地三尺，整片石底铲平。

秘血军队调来护兵，刚入营便被扣押。

秦军不发杀令，只封营九日，不准饮水，不准烧火，白日看守夜间取粮，四百余人在山谷风雪之中熬了整整三夜。

等他们终于开口愿交出旧像骨料时，秦浩只说一句：

“不用了！”

“我来晚了！”

“那地方你们已经说是你们祖先的地了！”

“那我就全剁了！”

“你们说你们要护文化！”

“那我就让你们连带着把这文化也一块吃了！”

“你们要是能咬得下，就活！”

“咬不下—你就跟着你这祖宗的骨灰一块埋！”

随后整整六个小族族长被逐一带到旧址前跪列，每人面前摆一面旗，上书“此地供神、命不可赦”，身后跪着自己族中子弟，十人一排，一字不差。

秦浩不宣罪，不审问。

只是让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想把这一座“文化遗址”供到什么地步。

第二日，有一人开口：“我们认错！”

秦浩问他：“你错在哪？”

那人答：“我们不该修神屋！”

秦浩继续问：“你供的是谁？”

那人低头：“是旧神！”

“你知不知道你供那东西，要死多少人？”

那人抬起头来，牙咬得发颤。

“我们知道！”

“但我们……只是怕不供了，我们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我们真的不是想杀人！”

“我们是怕，要是连神都没了，那我们就什么都没了！”

“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只是觉得，神在，就还有点念想！”

“念想有了，哪怕苦点，也能活下去！”

秦浩盯着他，良久未语。

最后他说：

“你说你怕！”

“我也怕！”

“我怕你这种话再说一遍！”

“说给下一代听！”

“你现在跪着说‘供神是为了念想’，下一代就会说‘活人得死一批才显得神灵’！”

“你以为你是供神！”

“但你是把命交出去了！”

“你不是供！”

“你是送！”

“你送你的孩子、送你的孙子，送他们全家去求一口‘念想’！”

“那你就别怪我这口刀不认你这点孝顺！”

“从现在起！”

“凡再于雪谷岭内建立‘先民纪念点’者！”

“凡再口称‘旧神文化’者！”

“凡再以‘祖宗祠堂’为名重设神屋者！”

“一律剖地、灭户、销谱、废名！”

“你们想要‘神的遗址’？”

“那你们就全变成遗址！”

“你们这口命，别再想着靠神保！”

“靠神保命的，全给我死在神的脚底下！”

他转身下令，整座谷地夷平三丈，回填三尺，设营百人，封山二十年，地名改为“斩神岭”，不再称“雪谷”。

塔琅秘血两国再不敢申辩。

他们以为秦浩会慢慢收手，会顾虑名声、会怕天下说“秦王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