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一出,三日内,高丽沿海地区出现明显动荡。
原伽宁部旧贵族纷纷向岛内退缩,百姓被迫留在海岸,残党趁乱散布“秦军将屠岛”、“神已归位”谣言,图借民乱掩护转移,打算再向西渡,入西域边境的涤渊与秘血两国落脚。
但秦军没有给他们机会。
赵应天率东风军第三海击营绕路插入七渊城后方,从原“碎舟港”强行登陆,在夜色中用铁爪封锁渔港,接连斩杀六十三名潜逃的残部斥候,随后合围七渊城南门,拉开围困态势。
白云飞则亲率骑军自山路突袭枯石谷,以骑扫步,先断其后备兵力转移路线,再以弓骑封锁沿谷三里出入,一夜之间连破四处藏兵洞,俘获百余东瀛旧部残军。
这批残军装备极差,多为旧式软甲,铁刃早钝,但在枯石谷中却组织得极为严密,洞中布有斜岩遮掩、暗线通哨,甚至用洞中灶烟制造视觉遮蔽,辅以高地草掩,极为难察。
白云飞斩杀其首领“七濑真胤”时,对方仍在洞内指挥绘图,尝试从地图中找出逃亡路径,尸体倒下前一刻嘴里还咬着半截竹笔。
“你们这些人,活得比我们的人还清楚!”
白云飞将他手中地图烧掉,只留一句话给士卒:“抄一份回去,告诉主公,这些人是懂军事的!”
“他们不是那种祈神求命的疯子!”
“他们是想再打一场仗!”
而几乎同时,西域边境多国开始大范围调兵。
秘血国动用北原主力“断咒军”,集结两万轻步兵于玉牙谷准备越界,塔琅则派出新编“祭火营”两千,调动三十余名战咒师准备突破秦军设防薄弱处,涤渊则趁夜间频繁调运粮草,借“山民支援”为名暗中接纳东瀛逃兵。
更严重的是,秦军东南补给线上的枢纽节点“沙骨渡口”被敌方间谍焚毁。
张青松带着情报简报急进中军:“这是他们在反包!”
“他们知道我们正在压七渊与伽宁,但也知道我们大军转调太多,西线虚!”
“现在他们不是玩藏,而是准备真打!”
“他们放弃了暗杀和渗透,开始动明军!”
“他们要硬撼了!”
秦浩翻看简报时神色未动,片刻后道:
“那就打!”
“但不在正面打!”
“他们不想藏了,我们也别围了!”
“赵应天—以海击营为刃,从七渊城绕过,逆袭望海岸三十里处的金断滩!”
“那是他们补给走水的最后一处转运口,我不想再等他们搬完东西才追!”
“你去,快去快回,见船就烧,不留货!”
“白云飞—你守枯石谷,只守不攻,封口三十日,逼他们缺粮!”
“你不攻,他们不敢出,一旦断炊,他们必向高丽内陆逃窜!”
“我等的就是他们乱跑!”
“张青松—调律军两千人,配合第三骑探队,自南口迂回,拉出十条斥线,凡逃出七渊城者,不管身份,一律收拢归营,全部分流至东瀛旧律所押押营!”
“我不是想杀完!”
“我要他们看到自己是怎么败的!”
“归辛树—你带夜刃潜入秘血!”
“你不用刺杀,你就埋一件事!”
“塔琅曾和秘血互相抢粮三年,边境冲突死过人!”
“你让他们想起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那笔旧账重新翻起来,让他们出事!”
“他们想一块打我,我就让他们先打一架!”
“独孤无念—你绕北线进入涤渊,查清他们这批接纳东瀛逃兵的实际人数!”
“但凡超过两千,秦军就出线,断其东岸粮道!”
“你不是在暗杀,你是在给他们划界!”
“他们接一个神奴进门,我就夺他们一袋米!”
“接五个,我就烧他们一条粮仓!”
“接一营,我就让他们整个东线军饥三日!”
“从今天开始!”
“这场仗,不是看我们打得赢!”
“是看他们撑得住!”
“我们不是要屠国!”
“我们要拉他们所有人,看他们愿不愿意为了供几个旧神残党,全境吃三年苦!”
“谁愿意!”
“我就陪他吃!”
“看他能不能吃出一个新神来!”
“谁不愿意!”
“那他就把门关上,别让人进!”
“从现在起,我们不打神了!”
“我们打的是那些愿意继续给神腾地儿的活人!”
“他们能给,就看他们值不值得我们一刀砍下去!”
金断滩是望海岸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三面临海,一面贴崖,海浪不断,礁石密布,潮涨时只能靠窄道搬运物资,潮退时才有一线运输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