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入沧澜宫去,叫人好生失望。
薛院尊临行之际,本府若不摆酒送行,倒显得本府不知礼了。”
黄姚此话一出,全场气氛又是一变。
有心人开始品咂黄姚的态度,很快便咂摸出些滋味。
薛向被调离,明显是为平息各地世家大族的担忧。
但从根本上而言,这家伙被升官了,这已经亮明了中枢的态度。
加之,传旨官临走之际,对薛向的态度,足以说明许多。
显然,黄府君捕捉到了这些微妙味道。
“是极,是极,不谈官职,悲秋客也是本郡千年以降,有数的文采风流之士,我家闺女还想着求悲秋客一个签名呢。”
“当设宴,为薛院尊贺,也为我迦南郡贺,毕竟三十年了,这还是中枢头一遭直接下到郡中传旨。”
“………………”
有反应快的,立时给黄姚送上助攻。
薛向拱手道,“府君厚爱,下吏心领。
但因下吏之故,眼下郡中多事,诸君皆忙,下吏就不叨扰了。”
“何来叨扰之说,看来还是我等面子不够呀,魏掌印,你总该发话吧。”
黄姚眉梢微挑,看向魏央。
魏央无奈,他是最不愿和薛向打交道的。
但此刻众目睽睽,上官威逼,他也不能充耳不闻,“薛院,你如今功成名就,官阶再涨,又入学宫修学,乃是诸喜临门。
府君相贺,非是寻常荣耀,岂能拒绝”
薛向深深盯魏央一眼,思及过往,总是念他帮助之恩多过背刺之恨,“老师既有吩咐,学生自不敢推辞。”
魏央点头,目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等到人散后,魏央独自立在廊下。
风从冷翠峰高处吹来,卷起衣袂。
他望着薛向远去的背影,百感交集。
“早知是腾空之龙,当日我何必冷眼相待。”
悔意如潮水涌来,让他胸口发闷。
蓦地,他又想到自家夫人。
两人隔阂之深,已早不交流。
但眼见薛向如腾龙跃起,魏央又觉得还有必要加深这层联系,心中暗道,“也许,该让夫人出面了。
前次救他家人,夫人可是下力不小。
当时只觉是吃力不讨好之举,现在看来竟是极关键的一步闲棋。”
…………
天朗气清,薛家宅院内光影摇曳。
枝头新叶方吐,风一过,瓣簌簌飘落,落在青石地上,像撒了一层淡彩。
昨日参加完黄姚的酒宴后,薛向终于得了闲暇。
薛母与宋庭芳、柳知微、范友义早早筑起了长城,新引入的赖子模式,一经推出,便广受好评。
牌桌上无烦恼,只有欢声笑语飞扬。
便连迭逢打击的薛母,也恢复了往日神采。
未加入战团的薛向,则架起一口地锅。
小适添柴,小晚切着配菜。
不多时,肥肉片子入锅,炼出油脂香气,干辣椒、蒜瓣、生姜,一并下锅。
干辣酱炒出红油后,排骨入锅翻炒三分钟,注入开水。
锅盖合上刹那,小适吸了吸鼻子,圆溜溜的小脸写满了馋意。
风轻轻一拂,院中瓣漫天。
屋前方桌上的四人也停了手,柳知微伸指接住一瓣,放在桌角;
宋庭芳抿唇笑,摇摇头道:“好春光啊。”
半个时辰后,炖锅终于开了。
薛向揭开锅盖,一股热气冲天而起,白雾翻卷,香气直扑。
“阿姐,贴饼子啦!”
小适跳脚喊道。
小晚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是和好的棒子面。
便见她轻轻搓指,一团团面饼便如活物一般,沿着锅边贴了一圈。
显然,她亦修炼有成。
不多时,二次开锅,骨肉酥软,红汤如油,撒上青蒜一激,香气扑鼻。
恰好那边牌桌散场,一干人便转了战场。
酒足饭饱罢,薛母午休,小晚收拾家务,小家伙读书,范友义温习功课。
宋庭芳晃着肥腻的大白腿,返回隔壁柳知微的家。
薛向本待也回炼房抓紧引灵入体,却瞧出柳知微有话要对自己说,便故意在院中等她。
果然,柳知微帮小晚收拾了厨房,便朝薛向走来。
“湖边说话。”
薛向伸手来抓她的手,柳知微罕见未躲,任由他抓住。走出百余丈,便至墨水湖畔,湖面波光粼粼。
柳条新绿,风过时,垂影轻轻拂在湖心,一圈一圈荡漾开去。
薛向与柳知微并肩立在岸上,脚下是被水气濡湿的青石。
湖风吹来,带着的清香与水的凉意。
柳知微凝望远处,只见白鹭掠水,水波被切开一道亮痕。
她低声道:“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