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那薛官人,我见过,人嘛还算谦和,但胆子太大,太大,动辄和世家为难,有此果报,也是应该……”
“老刘,你这话,我就不爱听,薛官人官声还是不错的,再说,世家子弟干的都是什么破事,你还为他们招魂。”
“我看都是一丘之貉,姓薛的也未必是好人,怎不见他发了俸禄,给咱穷苦百姓捐点儿。”
“啧,那阵仗大得很,三堂四院全围了。”
“可别小瞧,来的两个男的厉害得紧,硬生生从数百人围杀中杀了出去,把人救了去。”
“屁的男的,看身形就像是女的,多数是乔装打扮了,敢劫罪囚,当然是不要命了,不过要说,他们本事是真的厉害。”
“再厉害,不也差点被抓了,要不是那位官太太的仪仗斜刺里杀出,我看他们也别想逃了。那个官太太来头似乎极大,把领头的官兵头头骂得跟臭袜子一般,他也不敢还嘴。”
“那哪是极大,分明就是顶了天了,郡掌印魏老爷的夫人,她敢还嘴,立时就要完蛋。”
“只可惜,还有个小女娃,眼看都快被救走了,却被人飞爪拖了回来,哭得揪心呐。”
“…………”
咔嚓,茶盏在薛向掌中,顿时化作齑粉。
压抑在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决堤,他死死咬住舌尖,生生将滔天杀意压了回去。
薛向丢下十根灵丝,衣袖一拂,径直离开。
步伐看似稳健,实则每一步都像踏在风雪刀锋之上。
……
从茶馆出来,薛向左思右想,决定来欢喜宗探探。
找孟德、找谢海涯,都太危险,目标也太大。
他赶到欢喜宗宗门时,欢喜宗的演武场上正在号集人马。
一名名女弟子成列而立,衣衫虽是绛红轻纱,却个个持弓执剑,杀机森然。
远远望去,那些娇美的身影与山中风雪交织,竟生出一种冷艳的凌厉。
高台之上,绛衣女子正自调兵遣将。
她肌肤如玉,眉目含波,手中执着一条软鞭,纤腰轻转,声声号令清脆而决绝。
那是欢喜宗的二号人物,赵欢欢的心腹苏丹青。
薛向还未稳住身形,便被预警阵法发现,苏丹青冷喝一声,“谁!”
随着苏丹青一声冷喝,整座演武场瞬间杀机四溢。
数十名女弟子齐声叱喝,红袖挥舞,剑光,箭矢破空而来。
有人催动符箓,火焰如莲盛放;
有人挥剑劈出寒光,宛若霜雪开刃;
更有数人并肩结阵,长弓齐张,弦声震颤,如骤雨欲下。
那一瞬,山谷风声都似被吞没,只余术法轰鸣。
薛向目光冷峻,衣袍翻飞,心念微动,文气奔涌而出,“墙。”
顷刻间,天地间似有铁壁凭空拔地而起,高达三丈。
厚重的光幕在虚空铺展,仿佛以文字铸成的城垣。
火光撞上,火焰如被大水扑灭,化作碎光溅落;
霜刃劈来,声声脆响,却只在墙面上留下一抹浅痕;
箭雨穿云,皆被光幕弹开,化作流星般坠落。
显然,薛向修得文气宝树后,文气显化,字境威力,又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
众人无不惊得目瞪口呆,还想再聚杀招,却被苏丹青叫停。
她被赵欢欢倚为谋主,聪明过人,心中一颤,猜到什么。
“是我。”
薛向低声道。
苏丹青耳畔如响炸雷,眼中生出狂喜,叫停众人后,疾步赶上前来。
片刻后,两人转至演武场后的凉亭。
山风稍歇,亭柱上垂下红绸,被风卷起,映得她眉目越发清艳。
薛向目光冷沉,开口见山道:“苏姑娘,你可知内情”
苏丹青点头,“消息最开始是沧澜学宫发出的,传回雍安城后,各大世家就差弹冠相庆了。
他们买空了城中的鞭炮,闹出好大阵势。
再后来,上面有人来第九堂查案了,世家毕竟底蕴深厚。
你陨落的消息来自沧澜学宫,可信度极高。
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会站出来为你说话,倒是很多人乐于帮助世家对您进行打击报复。
所以,您所谓贪污的罪名,坐实的很快。
州里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奈何很微弱。
我听闻观风司的宋司尊和府君拍了桌子,但府君只说了证据确凿,他也无能为力。
您贪污被坐实的当日,第一堂的文书就下来了,判您实罪后,还要抄家,要您家人补缴赃款,补齐罚款。
缴纳不清,便要问罪。
抓捕当日,您家门前,发生大战。
郡里,州里,十分震怒,皆发文要严查。
当日,您家人皆被救走,只有您幼妹被抓。
因她年纪尚幼,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