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到僻静处说话,“薛兄在郡中的壮举,我时有耳闻,凌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薛向笑道,“过誉了,不知凌兄现在在何处履职”
“区区不才,在北地出任一县之地的掌兵使。”
“这是个什么差遣”
“北地新开边,建制不全,县与城同,掌兵使掌一县兵马,边地混乱,我手下也不过两千兵丁。”
“两千兵丁凌兄可入了当地的掌印寺”
“这是自然。”
薛向裂开了。
他在内陆拼死拼活,现在也才是代理院尊,依旧是十品仙官。
凌雪衣,已经是一县掌印,那是八品仙官的位份。
似是看出了薛向的惊讶,凌雪衣道,“边地不与内陆同,薛兄稳扎稳打,根基远远胜过我,将来的成就,我自然也望尘莫及。
对了,来日试炼开启,薛兄可收到什么隐秘消息”
薛向道,“我听说,成绩优异者,可以进中层区域。
另外,此次试炼所获的晶核,可为自己所有,能存在中央库房之中。
除此外,好像再无什么有用消息。”
凌雪衣点头,“薛兄所言,我也听说了。
但我听说,这次还有试炼魁首,还有神秘大礼”
“神秘大礼有多神秘”
薛向来了兴趣。
凌雪衣摇头,“给我消息的人,也没说清楚,反正我看好薛兄,试炼再夺魁首。”
“玩笑了。”
忽地,薛向瞥见不远处的一名俏丽少女,冲凌雪衣告个罪,朝那俏丽少女走去。
俏丽少女正立在一处铺着灵锦的台阶上,双手抱拳,面上带着笑意,送着一位须发如霜、气度雍容的老者。
老者负手而行,脚步不疾不徐,神情淡漠,似对雪剑的话语并不在意,只是略略颔首,便迈下台阶,融入了广场人潮之中。
雪剑看着老者背影消失,微微蹙眉,似有几分不悦。
“好巧啊,雪剑姑娘也在此。”
薛向招呼道。
雪剑回首,一见是他,神情便松了几分,眉梢染笑,“原来是薛郎君。”
“雪剑姑娘这是”
薛向看向那位老者。
“替我家元君……算了,不说扫兴的事儿了。”
雪剑含笑道,“郎君来这里,是为试炼做准备的吧”
薛向点点头,“莫非元君也准备进到魔障之地”
雪剑点头。
薛向道,“魔障之地,很是凶险,元君何必犯险”
“不得已而为之……”
雪剑欲言又止,“郎君见谅,有些话,我不便说。
今日既然在这里撞上郎君,郎君可要去拜见我家元君。
不瞒郎君,我家元君,已经许久不曾开怀了。”
“自是要去的。”
“太好了,咱们走吧。”
当下,雪剑引着薛向离了飞鱼商行,绕过几条幽静的街巷,一路向东,行出十余里,前方豁然开朗,一片碧波映入眼帘。
湖面如镜,波光粼粼,偶有轻风拂过,漾起细碎涟漪。
一座临湖的庄园掩映在垂柳与修竹之间,朱漆长廊与白玉栏杆沿着湖岸蜿蜒伸展,廊檐下悬着鎏金风铃,风过之时,铃声如磬。
庄园大门高敞,雕龙画凤,两侧立着佩剑的侍卫,神情冷峻,目光如刃。
雪剑停下脚步,目光在大门处掠过,低声道,“这里不比照夜坞,人多眼杂,我不便从正门带你进去。”
她略一示意,抬手指向右侧,那是一处被藤萝蔓绕的灰白围墙,墙根下生着几丛翠色的湖石草,“我先进去,放开那边护阵,你从那边翻进来。”
薛向越发好奇黄裙女的身份,他早猜到黄裙女身份尊贵,但没想到,其身份恐怕比想象的还要尊贵得多。
…………
湖水清浅,微波轻荡。
黄裙女信步湖畔,金色的裙裾被晨风拂起,贴着修长的腿线微微起伏,腰肢在行走间轻轻摆动,纤细而柔韧。
她的发鬓被湿润的湖风吹得略有凌乱,细碎的发丝贴在颈间,衬得那截雪白的肌肤越发莹润。
行至岸角,她停下来,手扶一株垂柳,指尖修长,微弯的腰背勾出一个极美的弧线,恍若一朵初放的在水边低首。
风自水面吹来,轻轻掀开她裙摆的层褶,露出一瞬细白的足踝,又被轻雾遮去,似有若无。
她低头望水,心中忽生怅意。
若当年再多一分坚持,也许不必入这雍王府门。
也许,她依旧能像旧时一样,自由地立在湖心亭上,执笔批改文章,不必在重门深锁里,将喜怒都收进一方帕子中。
怅立湖边,回望过往,只觉自己此生,真正的快乐实在不多。
最珍重的,还是在照夜坞的那些日子。
寒夜风雪,湖心亭中,她煮茶,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