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信中的不堪,不用大人念信,下官亦有证据呈上。”
谢远游怔了怔,不知道薛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当此之时,他也不能不让薛向呈交证据。
“请大人归还下官的仙符,证据便藏于仙符之中。”
“将仙符给他。”
谢远游纳闷。
薛向仙符里的东西,他们翻来覆去查了个遍,除了几枚灵石外,一些册子外,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很快,薛向的仙符被拿了过来。
薛向接过仙符,念头一动,一把大伞,落于他掌中。
“万民伞!”
谢远游皱眉,“谁知这是你从哪里……”
他话音未落,薛向文宫震颤,文气放出,送入万民伞中。
霎时,万民伞光芒大放。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万民伞非是法器。
此刻,能出现如此异象,只能说明,这是一把曾经承载着纯我愿气的万民伞。
纯我愿气,可是不用炼化,直接便可滋长文气。
薛向早已吸收了纯我愿气,炼化为文气,此时,文气复归于万民伞,便可使得万民伞重现当时异象。
轰!
万民伞上流光如潮水般涌动,金线绽放,顿时弥散出一幅幅光影。
绥阳镇上,万民簇拥;老妪拄杖送行,童子挥手喊着“薛大人”;
人群之中,薛向立于高处,抱拳行礼;
紧接着,薛向在绥阳镇的日常,聚成一幅幅画面。
平反冤案,万民痛哭;
重振渡口,商贾云集;
冬日粥棚,贫弱老幼皆得一碗热汤。
每一幕,都带着真切的人声、笑声、呼喊声,仿佛那一日的温热透过光影溢了出来。
正一堂内外,鸦雀无声。
雪剑紧紧抓着黄裙女玉手,“薛郎君真是个大好人诶。”
黄裙女低声道,“这样的人,要在官场这酱缸里打滚,真难为他了。”
“想不到此人真是个纯良君子。”
苏丹青在赵欢欢耳畔低声道,“宗主,此生托付这样的良人,才不负生平。”
赵欢欢眸光微凉,“休要胡言。”
一干世家子弟,族老,皆面色铁青。
沈家家主沈君远的神色尤其难看。
往根上刨薛向,正是他的主意。
沈守山劝过他,他没听。
现在,弄巧成拙。
万民伞上的光影尚未散尽,暖金的流辉扑出堂外,宛若晨曦般洒在每一张面孔上。
广场上,原本低垂着眼的百姓们,一个个抬起头来,神色从木然转为惊讶,又渐渐浮起难以掩饰的激动。
“薛大人是好人呐,我老婆子就是从绥阳镇连夜赶过来的,没有薛大人,我们全家早没了……”
人群中,一名老妪扑出来,高声呼喊。
不多时,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
眼见场面就要维持不住,谢远游连连挥手,执戟士出手,迅速将哭喊之人拉走。
堂内,各人表情不一。
钱少用渐渐焦躁不安;
赵朴紧咬嘴唇,心中后悔;
沈南笙眉峰紧锁,唇角的冷笑不知何时消失了;
吕温侯与楼长青对视,二人皆沉默不语;
王伯当挂在嘴角的讥笑早已僵硬,他背脊微凉;
魏央夫人静坐角落,白纱后的双眸微微泛湿;
黄裙女目光清而冷,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是一种笃信与自豪;
相比众人,赵欢欢参与其中,更知薛向和沈家的冲突,并非偶然,她的神情最是轻松;
宋庭芳早不管案情了,眼神不停地在柳知微的健美的腿型和自己的腿型来回扫描,暗暗做着比较。
谢远游和沈君远对视一眼,重重咳嗽一声,道,“本堂并不否认,你在绥阳渡时政绩斐然,百姓口碑亦在。
然,功不掩过。
功业再盛,也不能掩盖一个人私德的卑劣。”
谢远游的声音陡然一沉,“本堂查明,你参加郡考以来,与世家子弟多有争端,自此心怀怨怼。
今日枉杀沈傲,根本原因,便在于你对世家子弟的成见与仇怨!”
此番诛心之论,如一块巨石抛入湖中,堂内立刻泛起一圈暗涌。
薛向高声道,“堂尊断案,是原心论罪,还是以证据说话
下官乃是郡考魁首。
向来只有成绩差的嫉恨成绩好的,哪有成绩好的嫉恨成绩差的。
不知堂尊说我怨恨世家子弟,此论从何而来。”
“本堂问案,决不出无根之言。”
谢远游朗声道,“再传证人。”
不多时,一名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被带上了堂来。
“魏平。”
魏夫人心神猛地抽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