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个字都像织机上的梭子般利落,“咱们多织一匹布,就是多抽那些混账一记耳光!”
工坊里突然传来哐当巨响。春杏红着眼睛摔了梭箱,线轴滚了满地。
“我娘病着的时候,怎么不见那些读书人来施粥?”她抓起半匹“算学布”狠狠抖开,“现在倒来管我们女子该不该挣钱!”
陈寒的马车就在这时碾过青石板路。
书生们举着的“牝鸡司晨”横幅还没展开,就被赶车的亲兵一把扯碎。
“再敢拦工坊的路,按扰乱皇商论处。”陈寒撩开车帘,露出腰间户部批文。有个蓝衫书生刚要开口,被老张头一铁锤砸在脚边,吓得跌进阴沟。
工坊后院忽然飘出饭香。
二十多个女工端着陶碗蹲在织机旁吃饭,碗里油汪汪的红烧肉晃得围观孩童直咽口水。刘婶的小儿子突然钻进人群,举着《三字经》喊:“我娘认的字比里正还多!”
暮色渐浓时,王娘子在工坊门口挂起红灯笼。
灯笼下贴着张墨迹未干的告示:本月盈余三成抚恤杭州姐妹,两成设女子义塾。人群里有抽泣声,不知是谁家婆婆在抹眼泪。
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春杏还在灯下赶工。
她手指缠着布条,梭子却飞得更快。“明天早市,”她对身旁姐妹说,“我要给娘扯块‘券青布’做新衣——就用我亲手织的布。”
月光照在工坊新漆的牌匾上,“巾帼”二字亮得刺眼。
……
晨雾未散,杭州巾帼工坊的织机声比往日更密。小桃攥着金陵来的信笺,指尖发颤。朱幼薇站在檐下,晨光描出她紧绷的肩线。
“念。”她声音很轻。
小桃清了清嗓子,却先红了眼眶。“太子殿下当朝下令,查封徐记布庄,涉案官员革职查办。巾帼工坊不日将推广至苏州、松江……”
角落里“哐当”一声,是刘婶失手打翻了线篓。老妇人蹲在地上捡梭子,手抖得厉害。“朝廷……真替咱们做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