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允熥带他们去工程学院转转。水师的火炮不过是三年前的旧物,该让番邦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洪武新器’。”
他说这话时,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陈寒立刻会意——太孙朱允熥主持工程学院这两年,那些藏在深院里的奇技淫巧,怕是连兵部的大人们都未必全见过。
三日后清晨,会同馆的南洋使者们接到了一道镶金边的请柬。爪哇使者苏门答腊捧着烫金帖子反复端详,只见上面用汉文和番语双语写着:“恭请贵使于巳时莅临大明工程学院,观摩洪武二十八年科技成果展”。落款处盖着太孙朱允熥的蟠龙印,印泥里掺了金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太孙殿下亲自相邀?”满剌加使者紧张地整理着皱巴巴的官服,“这工程学院是何处?”
通事捧着铜盆进来伺候洗漱,闻言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那里是专门研制新式机械的衙门。听说去年改良的六锭纺车,一个女工能抵过去五个。”
使者们将信将疑地登上马车时,发现车队前方竟有八名锦衣卫开道。这些平日冷着脸的缇骑今日却格外和善,领头的小旗官甚至主动介绍起沿途风景。当马车穿过镶满铜钉的朱漆大门,三佛齐使者突然拽住了苏门答腊的袖子。
“天神啊!”他指着院墙上绵延不绝的金属管道,那些铜管在晨光中泛着暗红光泽,每隔十步就喷出股白色蒸汽,“那是龙息吗?”
回答他的是个清朗的少年嗓音:“这叫蒸汽导流管,用来给实验室恒温的。”
众使者慌忙下车行礼。只见汉白玉台阶上站着个穿杏黄蟒袍的少年,腰间悬着象牙算筹,发冠上那颗东珠比爪哇王冠上的还大三分。太孙朱允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下垂,偏生举手投足间自带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诸位远道而来,不必多礼。”朱允熥虚扶一把,转身指向身后高耸的玻璃穹顶建筑,“今日请诸位看的,是我大明工程学院三十六坊最新成果。”
随着太孙击掌三声,沉重的青铜大门缓缓开启。使者们刚踏进前厅,就被扑面而来的景象震得说不出话来。十丈高的厅堂内,悬浮着个巨大的铜制天体仪,七大洲四大洋的轮廓用各色宝石镶嵌,正在半空中缓缓旋转。更惊人的是环绕四周的十二座水力钟,每座钟的指针行走速度各不相同,却都精准对应着某个星象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