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绣虎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去。
只见就片刻的功夫,沿街房顶上已经多出许多司礼身影,他们踩着屋檐狂奔,紧追马车而来。
顺子在另一边的车窗旁喊道:“大哥!这边也有!”
“猜到了!”
冯绣虎回了一句,从后腰拔出盒子枪。
正要把枪口伸出去时,忽见一物如星光般激射而来,打在车厢外壁上发出“笃”一声闷响。
什么东西?
心头疑惑刚起,冯绣虎便见后方离得最近的那名司礼纵身跃起,双手在半空中一扯,整个人快速朝马车飞来。
冯绣虎一愣,伸出头一看——那打在外壁上的原来是一枚钢针!
就这一耽搁的功夫,司礼已经在丝线的牵引下逼近到冯绣虎面前,眼看就要一脚蹬在冯绣虎脸上。
冯绣虎拔枪就射:“蜘蛛侠呀你!”
砰!
司礼面门绽开血花,一头撞在车厢上,然后跌下去被车轮轧过。
马车猛地一颠,冯绣虎脑门重重磕在窗沿上,气得冲方有六大骂:“你会不会开车?”
方有六神情严肃,他忙着避让行人摊贩,没空搭理冯绣虎的胡搅蛮缠。
笃笃笃!
又是数枚钢针扎进厢壁,冯绣虎也没空去埋怨方有六了,再次来到窗边射击。
顺子想过来帮忙,冯绣虎一脚把他踹了回去:“去管那边!”
顺子一声不吭地去了另一边窗户,他直接把脑袋和一只手臂伸出去,眼看钢针射来时,就直接拿手去挡,钢针便叮叮噹噹落了一地。
反观冯绣虎这边就没那么轻松了——哪怕是原始神的身躯,那也是肉长的呀。
冯绣虎搞得手忙脚乱,一只手忙着去拔扎在厢壁上的钢针,另一只手还要开枪去打飞过来的司礼,偶尔遇到漏网之鱼,又要腾出手来先把人一巴掌扇下去。
他这边忙得满头大汗,对面房顶上的司礼们心里也犯怵——心说车厢里这俩人到底什么来头?一个皮糙肉厚,一个手劲忒大。
双方僵持不下,眼看前方就要到城门了。
这时,司礼中有人大喊:“先拦车!射马和轮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司礼们顿时有了明确目标,纷纷动了起来。
无数枚钢针齐齐射来,方有六画下符文,袖中藤蔓快速生长,在他手臂上编织出一面圆盾,供方有六遮住头脸要害。
而骏马没有遮挡之物,钢针纷纷扎进了皮肉。
骏马却不知痛,全然不受影响,速度不减继续狂奔——眼看前面就是城门了。
两名借力飞过来的司礼被冯绣虎举枪打落,正要继续扣动扳机时,却听见“咔哒咔哒”的空响。
弹匣打空了。
冯绣虎丢出枪砸在一名司礼脸上,偏头去问:“怎么还没到?”
方有六高喊:“快了!”
在回头观察局势时,一枚钢针好巧不巧射来,正中冯绣虎鼻头。
他来不及痛呼,忽见房顶上众司礼齐齐停住脚步,抻臂做拉拽状——
嘭!
一声巨响,被无数丝线缠住的轮子当即断裂,马车忽然急停,强大的惯性将车上四人猛地甩飞出去。
半空中方有六睚眦欲裂,破声大喊:“我的车!”
冯绣虎也捂着脸大喊:“我的鼻子!”
数声闷响后,四人滚倒在地。
冯绣虎爬起来,吸着冷气拔出扎在鼻头上的钢针。
顺子见冯绣虎没事,就赶忙去看郑阿娟的状况。
只有方有六失魂落魄,跪在地上怔怔望着不远处翻倒的马车——马车的两只后轮已经散架,轮毂上被密密麻麻的丝线缠绕,无助地平躺在地上。
司礼们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将四人包围。
顺子将郑阿娟背在背上,警惕地环视了一圈:“大哥,咱们还能逃,城门就在前面不远,我带你们杀出去!”
“逃?还逃个屁!”
冯绣虎把那枚钢针摔在地上,阴鸷的眼神在司礼身上扫视:“我要他们赔我精神损失费!”
“赔!必须赔!”
旁边的方有六忽然嚎了一嗓子:“还有我的车!”
司礼们也不等了,不知谁忽然下令:“拿下他们!”
双方齐齐动了。
顺子大吼一声跳进人群,他一手护住郑阿娟,只用一只手对敌,抓起一个就开始狂抡,随便一扫就是一大片人被砸飞出去。
方有六抬起藤盾挡下飞针,另一只手快速画出符文,随着手往地上一按,四周无数藤蔓破土而出,朝司礼们缠绕过去。
顺子顾忌方有六在场,所以不敢出全力,而方有六施咒有前摇,所以这俩人谁都不及冯绣虎快。
数枚钢针迎面射来,冯绣虎法力瞬间贯通全身,他一个踏步横移,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只在地上留下一个侵蚀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