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秩序。
米哈伊尔重新坐回椅子上,仿佛外面震天的喊杀与他无关。
他缓缓地、一丝不苟地将桌上散乱的羊皮纸卷拢,推到一边。然后,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那是一柄装饰华丽、象征意义大于实战价值的贵族佩剑。剑身细长,镶嵌着宝石,在摇曳的灯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
他将剑平放在桌面上,剑尖直指帐篷那剧烈抖动的门帘方向,其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剑脊,眼神沉静如水,凝视着那扇隔绝了生死的门帘,仿佛能穿透它,看到外面正踏着血路而来的钢铁狂潮。
“来吧,山蛮子。”
他低声自语,声音平静得可怕。
“让我看看你们能不能杀死我,夺走我的头颅。”
现在的米哈伊尔像一座冰山,在沸腾的战争熔炉中心,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与不动如山的威严。
帅旗依然在帐篷顶端的风雪中飘扬,而它的主人,已做好了与阵地共存亡的准备。
……
最先感应到敌人变化的人,是黑白熊。
那股之前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一触即溃的混乱感消失了。
虽然风雪依旧模糊视线,喊杀声震耳欲聋,但一种无形的、带着铁锈和血腥味的“秩序”正在雷泰利亚人的残骸上重新凝聚。
这变化如同冰冷的针,试图刺破了玩家们一路高歌猛进的狂热。
“前面有硬骨头!”
黑白熊的低吼透过面甲传出,带着一丝凝重。
他敏锐地察觉到前方那些原本倒塌的帐篷后面,影影绰绰出现了更多持矛的身影。
他们不再盲目地冲上来送死,而是依托着雪堆、倾倒的辎重车,甚至同伴的尸体,组成了一个个小型的、相互呼应的防御节点。
噼啪的枪声和弓弦破空声响起,几支力道明显更强的弩矢和铅弹从侧前方一个半塌的帐篷顶射来,角度刁钻,不再是之前的漫无目的。
一发铅弹狠狠地钉在黑白熊肩甲的鱼鳞片上,沉重的冲击力让他身形一晃,甲片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虽然没有穿透,但那冰冷的撞击感直透骨髓。
另一支则擦着一名举盾掩护的玩家手臂飞过,带起一溜血。
“艹,有硬弩,找掩护!”
那名玩家痛骂一声,立刻就想缩到一辆被积雪覆盖的马车后面。
紧接着,一阵并不密集但极其精准的箭雨从更高处泼洒下来,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冰雹般砸在玩家的盾牌和盔甲上,发出密集的“叮当”爆响。
这一波箭雨目标明确地覆盖了攻坚组前进的狭窄通道,虽然大部分被厚重的装甲弹开,但这股持续的、精准的压制火力极大地迟滞了他们的推进速度,逼得没有披甲的玩家们不得不停下脚步,寻找掩体。
“妈的,是那个高台!”
一名火枪手玩家指着中军大帐侧方隐约可见的哨塔基座轮廓吼道。
“上面有射手在压制我们!”
黑白熊顺着方向望去,昏暗的风雪中,只能看到那高台上攒动的人影和不断闪烁的弓弩反光。
他便立刻提着陌刀冲了过去,数名汉唐武士和十余名重甲玩家紧随其后。
看到黑白熊试图拔除占据制高点的敌人,装备燧发枪的玩家也纷纷顶着敌人的箭雨露头出来,对着敌人开火。
暴风雪影响了雷泰利亚人的弓弩,也导致他们的视野不够清楚,而这样的情况对玩家也是如此,湿冷让燧发枪的激火率下降明显,乱飞的霜雪也让玩家的精准射击局限在二十米内。
超过二十米,玩家就看不清楚了,并且铅弹也会打飘。
所以,黑白熊等人享受到的火力掩护并不明显,在冲锋过程中,他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箭矢明显变多,叮叮当当的,就和落雪一样密集。
然而,黑白熊刚冲出去没多远,他就看到在通往中军大帐的最后几十米开阔地上,不知何时被拖来了几具被积雪半掩的木质拒马。
这些拒马歪歪扭扭地排列着,虽然远不如完好的拒马阵坚固,但尖锐的鹿角木刺在雪地里依然狰狞,有效地阻挡了攻坚组直接冲锋的路径。
拒马后面,影影绰绰可以看到一排长矛手,正紧张地握着武器,矛尖在昏暗中闪烁着寒光。
他们的阵型虽然依旧称不上严整,但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茫然,只剩下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凶狠。
“绕不过去,两边都有障碍物和敌人。”
负责侧翼的玩家在通讯频道里吼着,在两侧的帐篷废墟和雪堆后面,不断有冷箭和投掷出的短矛袭来,牵制着他们,压缩着他们的活动空间。
黑白熊感到一阵烦躁,这些雷泰利亚人的反应不慢啊。
“没时间磨蹭了,火力掩护!”
黑白熊果断下令,同时握紧了手中的陌刀。
“我来当箭头。”
话音刚落,黑白熊就踏步冲锋起来,刚开始他的速度因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