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这一切不曾发生。”
他的目光“忧伤”地掠过东岸那深蓝色的王旗。
“威廉大哥……他其实,本性不坏。”
查尔斯的语气带着一种惋惜的坦诚。
“他只是……太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了,宫廷的繁华、狩猎的刺激、美酒的醇香,这些凡俗的享乐,更容易抓住他的心。
治理国家的重担,体察民情的艰辛……这些需要静心沉思、需要克己奉公的责任,对他而言,或许是太过沉重和枯燥了。
我常常担心,若真由他执掌权柄,他身边那些只懂得阿谀奉承的宫廷蛀虫,会将他引入歧途,最终掏空国库,辜负了父亲留下的基业和万民的期待。”
他再次叹息,“我……实在不愿看到那样。”
接着,他的目光转向西岸,带着更深的忧虑。
“至于艾莉诺姐姐……她确实聪慧,我从不否认这一点。”
查尔斯的声音里充满了复杂的关切。
“她懂得如何让人心凝聚在她身边,只是为了这份凝聚,为了坐上那个位置,她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看看那些地方领主眼中日益膨胀的野心,看看海神祭司们愈发不加掩饰的傲慢,她为了换取支持,许下了太多承诺,将太多本该由王室紧握、用于守护王国统一的权柄,都分割了出去。
我实在害怕,一旦她成功,海神殿的意志将高于王冠的威严,大贵族们将在自己的领地上各行其是,王室的法令,恐怕连王都的城门都难以迈出。
这哪里是加冕女王这分明是……亲手将米尼西亚推入神权与诸侯割据的深渊啊。”
三王子的话语充满了对王国未来的深切担忧,让诺顿中将感同身受。
查尔斯缓缓放下望远镜,动作带着一丝“疲惫”,他转过身,看向诺顿,那双眼睛里的锐利被一层沉重的责任所覆盖,显得格外真诚。
“所以,诺顿,你明白我的痛苦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身不由己的悲怆。
“这场战争,是我最不愿看到的景象。它撕裂了土地,玷污了湖泊,践踏了农田,更让无数忠诚的士兵和平民卷入其中,骨肉相残……每每想到这些,我都心如刀绞。”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强忍悲愤,语气变得更加坚定而无奈。
“但是,诺顿,当王国被推向悬崖,当王权摇摇欲坠,当万民在未来的黑暗中迷茫……总得有人站出来,不是吗”
他望向远方疮痍的大地,目光仿佛穿透了硝烟,看到了未来。
“总得有人,去收拾这片被鲜血和野心污染的残局,去涤荡污秽,去重建秩序,去将王权从神权的阴影和地方豪强的贪婪中,重新夺回,去让米尼西亚真正恢复生机与尊严。
即使这条路上布满荆棘,即使要背负骂名,为了父王的基业,为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为了米尼西亚的明天,我,责无旁贷。”
查尔斯没有说“我要成为国王”,但是作为听众的查尔斯却觉得,在家族悲剧和国家危难面前,有着强烈责任和使命感的三王子,却是扛起这千斤重担的合适人选。
附近的跟随者和近卫们,在查尔斯具有“宏大”使命感的演讲中,更是眼眶通红,感动不已。
“殿下,你会成为国王的。”
“是的……我会收拾这个烂摊子。”
查尔斯用力点着头,他抬头望向远处,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俯瞰棋局的冷光。
依靠着良好的视力和王室匠人精细研磨出来的高清望远镜镜片,可以让查尔斯看到对峙中的十万大军两边,此时均有一队人马离开军队,往着战场的中心而去。
那是他的兄长和二姐的队伍,他们正在进行着战前的见面会谈,为和平做着最后的努力。
查尔斯很早就知道,这一场见面会在大战前出现,而促成这件事情的人,是海神教会的大祭司,他是教会的最高领导人,在米尼西亚王国内有着崇高的声望。
内战的双方都无法无视德高望重的大祭司,为了和平所作出的努力。
虽然在这一次内战中,海神教会支持了二王女,但是作为教会的最高者,他呆在大王子的身边,反而十分的安全。
大祭司正在竭力说服双方停止战争,他尝试着让内战的双方接受一种新的制度……双王制度,让战争停歇。
这个提案,除了对未来的国王/女王没什么好处之外,它对大贵族们有着难以想象的诱惑力。
它会分裂王权,让贵族们可以更多的深入到王国的政治枢纽,获得更多的权利。
因此,大祭司得以成功的促成了这一次见面。
……
在翡翠湖东岸与西岸之间那片被践踏得泥泞不堪的开阔地中央,临时搭建起了一座简陋的帐篷。
帐篷外,双方最精锐的卫兵隔着数步距离,警惕地互相瞪视,空气中弥漫着比寒风更刺骨的敌意。
帐篷内,气氛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