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刘城主和二殿下已有周全安排,那末将便不多事了,只是将|军对柳城疫情十分关切,末将须将此地情况稳定的消息即刻回报,至于这些药材,就先暂存于我军吧,若城中确有需要,随时可派人来取。”李副将没有强求,但言下之意也是在拿捏他们。
药材你们不让送进去,那就不给你们,看你们什么时候撑不住来要。
刘赞听懂了这弦外之音,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也不敢得罪,只能连连称是:“好好好,一切听凭李副将安排。”
李副将不再多言,带着人转身离开,回到了城外的临时驻地。
“头儿,这刘城主明显在撒谎,什么狗屁情况稳定,我看就是心虚!”一名亲兵愤愤不平。
“废话少说。”李副将脸色阴沉,“立刻将这里的情况火速传回给将|军!”
“是!”
信鸽带着密信,冲破柳城上空灰蒙蒙的天色,向着边关大营飞去。
……
陆亦琅看着手中刚刚译出的密信,纸张在他指尖几乎被捏碎。
“情况稳定?没有病人?只让在城外协助?”他低声重复着密信中的字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二皇子这手瞒天过海,玩得倒是干净。
把人都处理掉了,自然就没有病人了。
“将|军,这……”帐内一名参将面露疑色,“二皇子这是何意?难道柳城的瘟疫是假的?”
“瘟疫是真的。”陆亦琅将密信拍在沙盘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但他处理瘟疫的手段,绝对见不得光。”
焚烧活人,为了掩盖真相,甚至不惜将隔离区伪装成已控制的假象,连朝廷派来的援军都敢阻拦在外。
这胆子,这心狠手辣的程度,超乎想象。
陆亦琅的目光落在沙盘上代表京中的标记,眼神锐利如刀。
“立刻拟折。”他沉声下令,“将柳城的情况一字不漏的详细上报给皇上。”
“将|军,这样一来,岂不是彻底得罪了二皇子?”参将有些担忧。
“本将何时怕得罪过他?”陆亦琅冷哼一声,“他敢在柳城草菅人命,还想一手遮天?我倒要看看,皇上知道了此事,会如何处置他这位爱民如子的二皇子。”
他要让南宸旭知道,有些事,做了,就别想瞒过去。
这把火,不仅要烧向南宸旭,也要烧到京中去,让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看看,他的好儿子,究竟是怎样一副嘴脸。
……
二皇子的奏报,比陆亦琅的密信早一步到了京中。
御书房内,皇上龙颜大悦,将手中的奏报重重拍在御案上,“好!旭儿果然没让朕失望,柳城瘟疫控制得如此迅速,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一旁的贴身太监李德海连忙躬身附和,“二殿下宅心仁厚,爱民如子,实乃我南国之福。”
皇上捋着胡须,眸中满是欣慰,“传朕旨意,二皇子南宸旭赈灾有功,赏黄金千两,绸缎百匹,另,着户部尚书林远,即刻调拨粮草十万石,送往柳城,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奴才遵旨。”李德海连忙应下转身去宣旨,心知皇上对二皇子是越发看重了。
李德海前脚刚走,后脚皇上就接到了陆亦琅的密信。
陆亦琅位高权重,皇上忌惮,来往信件有专门的暗卫传递,所以李德海并不知情。
皇上看过陆亦琅的信件后,神色瞬间阴沉下来,手指轻轻摩梭着信纸,甄别着陆亦琅和南宸旭,谁说的才是真的。
就在这时,李德海急匆匆地去而复返,声音都变了音调。
“皇上,不好了!宫外传来消息,说是长公主府里的人,出现了瘟疫的症状!”
“你说什么?长公主府?瘟疫?”
皇上本就阴沉下来的脸,更加难看起来,声音带着怒意,“你给朕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奴才该死,奴才不敢胡言。”
李德海吓得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地面,“是宫外刚刚传来的消息,说是长公主府有下人出现了高热咳嗽的症状,和柳城那边传来的瘟疫症状十分相似。”
“现已在京中传开了,闹得人心惶惶!”
“荒唐!简直是荒唐!”皇上怒不可遏,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龙颜震怒。
“长公主府的人怎么会染上瘟疫?京中不是一直严防死守吗?太医院不是信誓旦旦保证京中绝无问题的吗?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李德海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出。
皇上此刻正在气头上,多说一句都可能引火烧身。
“传太医院院判。”皇上怒火中烧,胸膛剧烈起伏,猛地停下脚步,厉声喝道,“立刻!马上!让他滚来见朕!”
李德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传旨。
意识到南宸旭在骗自己,皇上心头怒气难消,原本对南宸旭的赞赏和欣慰,此刻都变成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