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南宸旭眼皮都未抬一下,轻轻应了一声。
侍卫将信放在旁边的紫檀木小几上,又如鬼魅般退了出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书房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檀香燃烧的细微声响。
过了一会儿,南宸旭才放下玉佩,慢条斯理地拿起那封信。
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挑开火漆,抽出里面的信纸。
目光落在信纸上,起初是随意的浏览,渐渐地,那温和的笑意加深了,却不达眼底。
“呵。”
一声轻笑从他唇边逸出,带着几分玩味,几分了然。
“裴烈然倒是送来了个有趣的消息。”
陆亦琅竟然有了女人,还怀了他的种。
南宸旭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带着一丝嘲弄。
战神又如何?
不也逃不过这温柔乡,英雄冢。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庭院中精心打理的花木。
阳光正好,花团锦簇,一片平和景象。
但这平和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来人。”
他声音不高,依旧温和。
一名身形如同融入阴影的侍卫立刻出现在他身后,垂首恭立。
“殿下有何吩咐?”
南宸旭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去查一下,我们的陆大将|军是不是送了个丫鬟回京。”
顿了顿,补充道:“据说,是有了身孕。”
侍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隐去。
“是。”
“查清楚她现在走到哪里了。”南宸旭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派一队最稳妥的人过去。”
“不必伤她,更不能伤了她肚子里的东西。”
他走近侍卫,笑容可掬,眼神却冰寒刺骨。
“本王要请她来做客,明白吗?”
“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不要惊动任何人,尤其是陆亦琅那边。”
侍卫心头一凛,立刻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所谓的请,自然不是真的请客。
这是要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
“属下明白。”侍卫沉声应道。
“去吧。”
南宸旭挥了挥手,重新坐回椅中,拿起那枚玉佩细细摩挲。
侍卫躬身行礼,悄然退下。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南宸旭一人,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眼底的算计如同深渊。
“陆亦琅啊陆亦琅,当你在意的人和未出世的孩子落入本王手中时,你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会不会有别的表情?你这南国战神,会不会为了她们,向本王低头?”
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兴奋。
……
官道上,马车缓缓行驶着。
车轮碾过路面的细小石子,发出有节奏的辘辘声。
车厢内,许绾斜倚在柔软的靠垫上,手中捧着一本书,面上神情恬静而柔和。
阳光透过车窗,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衬得她眉眼如画,温婉动人。
这几日,她的心情格外的好。
自从收到了弟弟恒哥儿的亲笔信,得知他在长公主府安好,许绾心中悬着的那块巨石总算落了地。
再加上喜桃受了长公主吩咐的,也不再整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不仅态度缓和了下来,还时不时地安排一些游玩的行程,让许绾心中的忧虑缓解了不少,也有心情欣赏沿途的风景了。
虽然身怀有孕,行动不便,但能够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受大自然的清新,也让许绾身心舒畅了不少。
这对于腹中的胎儿,自然也是极好的。
“姑娘,前面有一处茶肆,依山傍水,风景极佳,奴婢已经让车夫停下,咱们下去歇歇脚吧。”
伶月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一丝雀跃。
许绾放下手中的书,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好啊。”
她知道,这是喜桃特意安排的。
自从长公主的信件送来之后,喜桃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虽然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但至少不会再冷嘲热讽,言语中也多了几分客气。
当然她心里清楚,喜桃并非真的关心她,而是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子。
但不论怎么样,现在的日子也比之前好过。
毕竟,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宁与放松,对她来说已是难得的。
在伶月的搀扶下,许绾缓缓走下马车。
一股清新的山风扑面而来,带着泥土的芬芳和草木的清香,让她精神一振。
眼前的景色,果然如伶月所说,美不胜收。
茶肆坐落在一处山崖边,四周绿树环绕,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间流淌而下,发出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