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桃望向许绾的目光皆是不满和怒意,心中气恼要等胎像稳固才能再启程,要拖延回京的时间。
长公主可是还等着复命呢!
要是耽误的时间太久,她定是要受责罚的。
可郎中说得这样严重,她就是再不满,也不敢拿将|军的子嗣冒险。
若是这个孩子在她手上出了什么差错……
喜桃不由打了个寒噤,不敢任由自己再想下去。
她狠狠剜了许绾一眼,觉得对方就是在故意折腾自己。
该死的贱婢!
不就是肚子里多了一块儿肉!
“听见了吗?让你好好躺着就好好躺着!”
喜桃没好气地丢下一句,十分不耐烦,“就在这青州城待着吧,等好利索了再说!”
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多停留几日。
长公主那边只能去信说明,希望不要怪罪她。
“我去吩咐人抓药,你给我老实待着!”
说完,她转身带着郎中,快步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重重地关上了门。
房内再次安静下来。
许绾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但心头的担忧却丝毫未减,抬手小心翼翼地覆上小腹。
“姑娘,您别担心,郎中说了只要静养就好。”伶月强作镇定地安慰道,眼眶却微微泛红,“奴婢会好好照顾您的,一定会没事的。”
许绾轻轻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深处传来的疲惫与虚弱。
这意外的停留,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但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这个脆弱的小生命。
青州城的客栈房间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淡淡药味。
许绾安静地靠在床头,身上盖着厚实的锦被,却依然能感受到从骨子里透出的虚弱。
窗户开了一条缝,外面市井的喧嚣隐约传来,带着人间烟火的气息,却衬得这房内愈发沉寂。
伶月端着刚熬好的安胎药,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
“姑娘,药来了,温度刚刚好,赶紧喝了吧。”
药碗凑近,那股浓郁的草药味让许绾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她轻轻蹙眉,微微偏过头。
“先放着吧。”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
伶月看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还有那愈发尖细的下巴,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几日,为了寻些能让姑娘入口的清淡吃食,为了按时抓药煎药,伶月几乎跑遍了这青州城大半的药铺和食肆。
可姑娘的心思太重,食欲总是不振。
喜桃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食盒,脸上没什么表情,将食盒往桌上一放。
“厨房炖了点燕窝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必须吃。”
语气依旧是硬邦邦的,听不出什么关切。
许绾没什么胃口,只是轻轻颔首。
“多谢。”
她知道喜桃并非真心关怀,只是怕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不好向上面交代。
这几日卧床静养,身体上的不适渐渐缓和,但心里的担忧却如同缠绕的藤蔓,越收越紧。
她时常会望着窗外发呆,想着远在京中的弟弟。
长公主那边,真的会因为一封信就善待他吗?
她不敢深想。
还有陆亦琅。
边关的风沙是不是更大了。
他有没有按时吃饭。
日子在汤药和无尽的担忧中缓慢流淌。
这天午后,伶月伺候许绾喝了小半碗米粥,刚收拾好碗筷,喜桃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喏,府里来的信。”
喜桃将信递过来,眼神在许绾脸上扫过,带着几分不满,“长公主说了,让你安心养胎,不用着急回京。”
许绾的心猛地一跳,接过信的手指微微发颤。
谁的信?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慢慢拆开信封。
映入眼帘的,是一行熟悉的字迹。
是恒哥儿!
许绾眼睛瞬间睁大,几乎不敢相信。
她急切地展开信纸,目光快速地扫过上面的每一个字。
信是恒哥儿亲笔所写,字迹虽然稚嫩生疏,但报了平安,说他一切都好,让她不必挂念,安心在外。
信中还隐晦地提了一句,长公主并未为难于他。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像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许绾心中积压多日的阴霾和恐惧。
恒哥儿没事。
这就够了。
巨大的安心感席卷而来,许绾只觉得眼眶一热,视线瞬间模糊。
她紧紧攥着信纸,指节泛白,唇边却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
“姑娘……”
伶月看着她喜极而泣的模样,也跟着红了眼眶。
“太好了,姑娘这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