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
他忽然觉得之前的前尘往事,都像是在做梦。
这个绝望的梦做了好久好久,现在一切,重新开始。
刘老汉蹒跚着脚步往地里走了,那边现在还有许多南边来的以前的地主老爷,在学着种菜挖水渠。
南直隶,昔日国子监外,青石板路上积着昨夜的雨水。
前明秀才周笃站在告示栏前,死死盯着那行墨迹。
“崇祯年号......废了?”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十年寒窗,他写的每一篇文章都工整写着崇祯某年。
如今,这些字眼全成了废纸。
“周兄,何必执着?”
已经参加红袍军,成为一名乡村小吏的同窗拍拍他肩膀。
“新朝新政,正是我辈用武之时。”
周笃没说话,去年红袍军进城时,那些被当街焚烧的八股文集,火焰吞噬的不仅是纸张,还有他们这代读书人全部的骄傲。
良久,周笃才抬起头。
“1637年......”
他忽然笑了,笑声嘶哑。
“好,我倒要看看,这数字年能有多长久!”
转身时,他瞥见国子监门口贴着新式学堂的招生告示,上面写着算术、格物、地理皆可报考。
他的脚步顿了顿。
广州十三行,西洋钟表店的玻璃橱窗映出少女的身影。
“小姐,快看!”
丫鬟指着街口的告示。
“改年号了!”
十六岁的林淑仪提着裙摆跑过去,先纠正了一句。
“现在没有小姐了,叫我淑仪便好。”
她读过教会女塾,能流畅认识数字,此刻却对着1637这个数字发愣。
“这......不是泰西历法吗?”
身旁的荷兰商人哈哈大笑。
“没错!林,你们的国终于开化了!”
林淑仪没理会红毛的戏谑。
她想起父亲说过,红袍军的海政司正在筹建远洋船队,要造比泰西诸国更大的战舰。
“1637年......”
她轻声念着,突然转头牵着昔日丫鬟的手。
“我要回去告诉爹爹,我打算去新式的工人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