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卒便示意少年人们跟他走入牙门之中,而其余的老卒则是去牙门的大庖厨吃饭去了。
疏勒镇的牙门并不小,占地足有十余亩,老卒一边走一边与众人介绍疏勒镇和中原州县的不同。
“虽说南疆的胡杂都被敦煌王率军清理了个干净,南边的于阗和仲云也有都护府的派去的驻兵,但这南疆还是有不少小部落在游牧。”
“他们虽说都是都护府治下的百姓,但有些时候也会化身盗寇去劫掠来往商旅。”
“汝等下乡后,虽说屯田折冲府内也有战兵负责巡视官道,但牙门担心巡察,百姓可以带弓箭与短兵、大棒防身。”
“这疏勒镇内的事情,都由斛斯都尉掌管,斛斯都尉下设节制兵马的三名别将,以及负责政务的录事参军、仓曹参军、兵曹参军和甲胄参军,以及都护府派遣的监军使和负责管理屯田折冲府屯田的营田使。”
“汝等下乡后,多半是与营田使打招呼最多。”
“这营田使半个月前才赴任,也是临州狄道人,与你们之中有一人还是同乡,说不定会好好照顾你们。”
老卒说着,少年人们也跟着他来到了写有“营田”的一处院子前。
院门前的两名兵卒见到他们,立马便戒备了起来,而老卒则是带着鱼符和军碟走了上去。
经过检查后,其中一名兵卒便带着他们走入院子中。
院子占地不小,简直就是个缩小的县衙,光前院就有亩许。
“龟兹镇第二营第三团第三旅第二队队正赵越,奉郑都尉令,将官学下乡学子护送至疏勒,请营田使勘合。”
老卒带着他们穿过院内戒石坊,随后来到正堂外作揖,少年人们也纷纷作揖。
“正堂内坐着左右十余名军吏,主位则是身穿浅绿色官袍,相貌周正的短须主官。”
见到来人,主官好似松了口气,同时示意他们走入堂内。
十余人走入堂内,接着便见到有军吏接过老卒手中鱼符与军碟,勘合属实后还回。
那主官目光在众人身上打转,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队伍中身材堪称高大,却又皮肤黢黑的少年人身上。
虽然不过十五六岁,可少年人身长五尺六七寸,便是放在及冠成人中也算得上中上,更别提在这群少年人堆里的。
其肤色虽黢黑,但仪表周正,风神爽拔,如鹤立鸡群之中,格外引人注目。
“此少年人倒是生得好仪表,不知唤何姓名?”
“回禀营田使,某唤曹远仁。”
少年人不卑不亢说着,主官闻言立马浮现笑容,接着看向身旁的军吏。
军吏微微颔首,随后带着几名军吏离去,不多时带着许多兵器返回。
“汝等即派下乡,然疏勒没有乡村,只有屯田折冲府。”
“屯田折冲府以府、团、旅、队、伙为编制,对疏勒肥沃之地进行开垦。”
“汝等便去疏勒第二屯田折冲府下第三团下乡,每个人帮扶一伙屯户。”
“此为护身军械,六斗步弓一把,步槊一杆,鄣刀、横刀各一把,箭矢一壶。”
“若箭矢射没了,再来此处领取便是。”
主官没有询问他们能否开六斗步弓,因为陇右的官学子弟从小学开始就要练习君子六艺。
大学学子,身体最差的也能开六斗步弓,四斗骑弓。
“敢问营田使,能换弓吗?六斗步弓太软了。”
学子中有人主动开口,主官闻言爽朗笑道:“好好好,不愧是陇右官学的好汉子!”
“汝等要什么弓,便与身旁吏员诉说吧。”
“换好弓后,再去领取被褥与煤炭、口粮,明日由吏员带汝等前去下乡。”
“谢营田使指教……”
学子们纷纷躬身行礼,随后主官便示意众人可以离去了。
几名军吏带着老卒与学子退下,主官也低下头,继续处理着政务。
半个时辰后,便听见有脚步声急匆匆从外响起,待主官抬头便看到了身穿绯袍的四旬武官大马金刀胯步而来。
“郑营田,人来了没有?!”
此人嗓门很大,可郑营田使闻言并未生气,只是起身朝廷作揖:“下官参见斛斯都尉。”
“莫要拘泥礼数,某问你人来了没有?”
四十多岁的斛斯都尉连忙询问,郑营田使闻言笑着点头:“虽有波折,但始终是来了。”
“模样虽不及那位,却也能一眼看出与左右之人的不同。”
“来了便好!来了便好!”斛斯景缓了口气,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能节制那位的子嗣。
郑营田使见他如此,并未感觉到奇怪,而是觉得十分正常。
张淮深改旗易帜后,朝廷便派吏员开始进入河西、西域。
尽管没有直接插手官员的位置,却将昔年山丹旧卒中许多将领拔擢到了地方主官的位置上。
斛斯景便是当初的山丹旧卒,收复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