讫,伏请圣鉴。”
杨公庆上前,接过奏表后递给了李价,李价则是匆匆看了眼內容,並未看太久。
对於他来说,裁汰老卒和节省的钱粮都与他没有关係,更何况今日的重头戏並不是这件事。
“如此甚好,裁汰这些兵卒后,朝廷也能有更多钱粮来调度,劳累诸位了。”
李偷想要结束这个话题,可李商隱却继续呈出一份奏表:“陛下,此臣与刘相、萧相及诸臣共议之奏表,伏乞御览。”
“臣等以为,诸镇之乱,盖因朝廷未常设监察巡察之制,故奏请並御史台於都察院,於诸道置监察御史、巡察御史,专司巡察监察之职。”
李商隱大概讲解了一下都察院併入御史台后的职能,只是三言两语间,便惹得不少官员如芒在背。
他们能够想到,如果都察院真的按照李商隱所说的情况来当差,那他们这群人再想要官官相护,交换资源就困难多了。
“陛下,臣窃以为此举措似失於躁急。”
“陛下,御史台自汉以降,未闻有非议者,岂可轻言裁撤”
“陛下,常遣使巡察四方,监临诸道,非明君之所为也。”
“陛下,恐令州县之臣,皆疑朝廷之不信任。”
“臣伏愿陛下慎思——”
“伏惟陛下三思—
李商隱將未来都察院的职责都说出来后,殿上顿时跳出了四十多名官员。
刘继隆快速扫视,发现基本都是唐廷旧臣,且大多都没有过於亮眼的履歷,只是依仗家世背景和人脉,才担任到了如此高官。
“这、这”
李价自然不敢拒绝李商隱的奏表,毕竟李商隱的奏表代表的就是刘继隆的態度。
只是群臣突然发作,这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哪怕他经歷的事情再多,但依旧是个十八岁的青年,面对这种场面还是有些慌乱。
刘继隆倒也清楚李偷的本事,所以在群臣发作后,他便缓缓起身,使得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旧臣们纷纷面露难色,渐渐安静下来。
“藩镇之乱尚结束不久,倘若朝廷当初便常设监察与巡察,如何会让安史二贼钻了空子”
“诸位皆是饱读诗书者,难道读了那么多史书,却连如何吸取教训都不曾知晓吗”
相比较这群文约终的世家官员,刘继隆这话便直白了许多,李偷听后也仿佛有了主心骨,不由硬著头皮道:
“朕以为,汉王所言言之有理,安史之乱尚在眼前,且关东民风尚武,故此多叛,若不常设巡察、监察,朝廷如何防范於未然”
李偷眼下此举,不免有几分扯刘继隆虎皮的意味,但群臣毕竟畏惧刘继隆,故此无人胆敢反驳,纷纷沉默下来。
眼见他们沉默,刘继隆又补充说道:“陛下,臣以为天下初定,百姓尚需良田维持生计,请罢职田、永业田还百姓以耕种。”
刘继隆很早就废除了汉军军中的职田,但他並未废除所有大唐官员的职田。
旧臣们手中的职田和永业田,多则上千亩,少则数百亩。
旧臣官员七千之数,手中掌握的土地已不在少数,刘继隆自然想要直接获取,
群臣眼见刘继隆得寸进尺,不由硬著头皮作揖道:
“汉王所言诚善,然臣等生计多仰职田,永业田乃朝廷所赐,若邃收之,恐伤朝廷百官之信。
“贺左散骑常侍所言极是,方今海內初安,朝廷当树信而非失信,伏惟汉王三思。”
隨著两名官员硬著头皮站出,其余官员也纷纷表態,都委婉的让刘继隆重新考虑。
不过对於刘继隆来说,若非他还在等南边安定,他早就对这群人动手了。
面对群臣的劝諫,他冷脸道:“此事不可议,当速定!”
见他如此,这群大臣不敢再说什么,刘继隆则是补充道:“百官职田收回后,可添补俸禄,以此安养。”
“汉王所言甚是!”
“陛下,臣附议汉王所言!”
眼见刘继隆要为百官加俸禄,本就没有职田的陇右及关西官员们纷纷附和起来,而李偷见无人反驳,当即也頜首道:
“既是如此,便请三位相公擬个章程,莫要耽搁太久。”
“臣领旨—”
李商隱、刘瞻及萧沟先后作揖应下,李偷见状鬆了口气,隨后生怕有人打断自己,表情诚恳的看向刘继隆。
“近来朕常观《贞观政要》,其中有云:天子者,有道则人推为主,无道则人弃如履。”
“今朕德薄灾生,神器有更代之象,汉王功高望重,謳歌多属意之诚。”
“昔李泌尝言:唐尧虞舜,皆以禪让光昭万世。”
“朕虽不敏,然为天下百姓,敢不效之”
李价突然开始说出要禪让的话,这令殿內群臣纷纷愣住,惊讶看向金台上的他。
张瑛等人很快反应过来,表情从错变为狂喜,满怀期待的看向刘继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