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必然会出现巧立名目,加征杂项的情况。
如李淮,他可能根本想不到,自己不过每亩加征三文钱,结果就弄得民怨四起,叛乱不断。
三文钱的加征確实不多,但落到地方头上,官吏可不会免费去帮朝廷徵税,诸如跑腿钱、火耗是少不了的。
如此三文变不断翻滚,从最开始的三文翻滚到十三文,乃至三十文。
大头都被地方衙门吃了个乾净,朝廷只能捡小头吃,所以自然觉得三文的加派不算重想要维持徵税,降低百姓负担,关键在於能否杜绝地方加征、摊派等问题,
从歷史看,每个王朝中、后期的税收政策往往都是初衷良好,但执行中因腐败、战爭和財政需求,最终导致民不聊生。
刘继隆虽然设置了都察院和按察使司,但他毕竟效仿的是明代,而明代这两种制度虽然也极大扼制了贪官污吏,但依旧还是阻挡不了官场腐败风气的滚滚洪流,最后只能同流合污。
正因如此,刘继隆才如此注重官学,才会將吏员纳入职官体系中,给予了吏员上升通道的同时,又利用官学不断培养新的学子,通过科考来选拔吏员,派往地方。
当官吏都需要考功,且都是流官后,地方上的豪强所需要付出的勾结成本自然提高。
为了每年考功获得好的评级,官吏哪怕收受贿赂,也得多做表面功夫,例如兴修桥樑、修水渠等等。
哪怕他们的初衷只是为了自己,但结果始终是好的。
“二三十年太短了———
想到歷朝歷代开国七八十年就需要面对土地兼併的问题,哪怕刘继隆已经定下了摊丁入亩的政策,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只是治標不治本罢了。
地方豪强完全可以与地方官员勾结来兼併土地,通过摊派来將本该由豪强缴纳的赋税平摊给老百姓。
这种风气自古便有,只是明清史料更为丰富,才显得明清官吏更加腐败罢了。
想要整治这种风气,就只能保障都察院內部风气没有问题,以此才能保障都察院能不断揪出这些害群之马。
思绪此处,刘继隆提笔对都察院进行完善,同时对赵英吩咐道:“敕令,御史台併入都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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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继隆开口便要废除御史台,这主要原因是御史台中的官吏基本都是旧唐臣子,而都察院的官吏都是曹茂、韩正可等人精挑细选的陇右官员,
其次,明代都察院在组织结构优化、地方监察制度化、职能扩展和歷史延续性上都比唐代御史台更先进。
明代都察院的问题在於十分依赖於皇帝支持,一旦皇权衰落,其效能也会如歷朝歷代的监察衙门那般大打折扣。
不过皇权旁落这种事情,要么就是经歷了东汉那种大部分皇帝集体幼儿园的情况,要么就是王朝存续二百年以上才有可能。
明代的许多制度比起唐代的制度还是更为先进的,只要將部分糟粕祛除,对於维稳地方,保障中枢威望还是作用很大的。
想到此处,刘继隆吩附道:“都察院设左、右都御史,品秩正三品,统领天下监察事务。”
“都御史下设左、右副都御史,品秩从三品,协助都御史管理院务,分管部分监察事务。”
“副都御史下设左、右金都御史,品秩正四品,辅助副都御史,执行监察任务。”
“诸道设左、右监察御史,品秩正五品,负责巡察、监督各道地方官员,派遣巡察御史巡察地方。”
“每道监察御史下设四十到七十名巡察御史,品秩正七品,负责日常巡查地方,纠察不法官吏。”
“其余下属衙门,以李相、高相与百官补充,以韩正可为左都御史,以陈瑛为右都御史。”
刘继隆话音落下后,赵英就知道那些地方上害群之马的好日子要结束了。
大唐並未有常设的地方监察官员,大多都是临时设置,而今各道常驻监察,且监察与巡察官员数量不少。
四十到七十人看似不多,但天下十五道,合计便有六百乃至千人,而天下不过一千五百余县。
可以说,每个巡察御史都可以一年时间去单独调查一两个县的猫腻,这对地方上的世家豪强和官吏来说,压力不可谓不大。
想到此处,赵英不免询问道;“殿下,调陈瑛入京,那江南西道的都督使司就空缺了,应该—.”
见他询问,刘继隆不假思索的想出了人选:“令王思奉前往担任江南西道都督,以钱谬担任江南西道布政使,高述担任按察使。”
“罢李播、杨行慰、钱谬观察使之职,以李播担任江南东道按察使,杨行慰担任布政使,调刘英谚担任江南东道都督。”
他虽然想要將湖南、江西、江南、浙江、福建等处细分出来,但眼下还不是时候。
他需要先把南方的事情都理顺,然后才能根据人口情况,决定是否將这些地方提前划分出来。
“汝亲自走一趟南衙吧,將这份军功的拔擢文册也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