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与张吉推杯换盏起来。
翌日,敬翔便在衙门接受了张吉等人的投降,随后派快马将此事告知了王式与江陵。
王式派兵前来接收池州,同时令陈瑛率军进攻福建,派遣其次子王灏前去福州招降李播。
王灏年纪三旬,此次王式南下特意带上了他,为的就是为以后铺路。
他隐隐察觉到了刘继隆对待世家的态度在发生变化,故此他已经做好了从太原王氏分离出来的打算。
王式麾下七子,如今基本都在朝中当差,但官职都不算高,最高的也不过就是眼下担任丰州都尉的王涉。
既然要脱离太原王氏,他自然要为自家谋划,起码在他致仕前,七个子嗣都得立得住脚才行。
正因如此,在他的安排下,王灏很快便进入了福建境内,并被带往了福州。
与此同时,浙东的王重任接到高骈的敕令后,很快便下令大军强行迁徙百姓南下进入福建,而他则是继续带兵驻守浙江防线。
李阳春在收复歙州,并得知池州张吉归降后,便带兵赶往了湖州,并请援耿明率水师赶赴浙江。
一时间,浙东二百余万百姓开始被强行驱赶向福建,而高骈也率军从抚州撤向虔州。
腊月初七,在他撤抵虔州后,他留下孙儒率军一万驻守虔州,自己则是率军不足二万去驰援韶州。
十二日,在他抵达韶州后,作为韶州北大门户的乐昌已经丢失,高杰与邝师虔只能坚守韶州治所的曲江城。
原本岌岌可危的曲江城,在高骈率军抵达后,终于是重新稳住了。
“高王,末将(臣)无能!”
曲江东门,面对风尘仆仆赶来,整个人都似乎瘦了一圈的高骈,高杰与邝师虔只能羞愧地躬身作揖。
面对二人,高骈心底自然有气,但他也知道二人不容易。
陈靖崇与曹茂虽然才能平平,但架不住他们手中有九万兵马。
汉军的实力,高骈已经在洪州了解了,哪怕是他在面对九万汉军强攻时,也会不可避免的节节后撤,这并没有什么可责怪的。
“鲁褥月撤回岭西了吗”
他没有责怪二人,而是在城门口便询问了起来。
面对他的询问,邝师虔连忙解释道:“鲁节帅已经后撤至柳州,如今正在前往荔浦、平乐防备陈靖崇所分出兵马。”
高骈闻言松了口气,他最担心鲁褥月无法撤回岭西,而今能够撤回岭西,那自然是最好的。
岭西的地形并不比黔中差,只要鲁褥月好好坚守,还是能坚守数月的。
“此地陈靖崇有多少兵马”
高骈再度询问,邝师虔则继续解释道:“兵马尚有三万余,此外其阵中铁炮二十门,为摧城利器。”
“吾知道。”高骈已经在江西尝过汉军火炮的厉害了,不过他依旧有把握击退陈靖崇。
想到此处,他便对二人吩咐道:“先安排休息的地方,等大军休整两日再出兵对付陈靖崇也不迟。”
“是!”二人颔首应下,随后带着高骈走入曲江城内。
韶州作为岭南第二大州,州内有十余万百姓,而随着邝师虔他们裹挟湖南百姓南下,韶州的百姓更是激增到三十万之多。
故此当高骈进入曲江后,他首先看见的就是不少正在排队领取米粥的逃难百姓。
这些百姓远远的眺望向他,目光充满了迷茫与仇恨。
面对他们的目光,高骈却根本不为所动,只因为他清楚把这些人留给刘继隆就是资敌。
只有坚壁清野数十上百里,让刘继隆不得不从北边征募民夫南下,才能够达到消耗刘继隆粮草的目的。
顶着这些目光,高骈前往了曲江县衙休息起来,只是他刚刚洗去身上的疲惫,不等头发自然变干,高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浴室外。
“阿耶……”
“何事。”
感受到高钦语气中的慌张与惶恐,高骈连忙起身穿上了衣袍,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享受着婢女的伺候。
浴室的木门在他示意下被婢女打开,只见还未洗漱的高钦走入堂内,双手呈出急报的同时,压抑着愤怒道:
“孙儒在我军走后不久便得知了张吉投降刘继隆,随后不顾城内弟兄的反对,选择开城投降了刘继隆,各县驻军的弟兄则自发南下韶州,眼下正在路上。”
孙儒的背叛令高骈猝不及防,便是平日处事不惊的他,此刻也不由得起身抢过了军报。
面对军报的内容,高骈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忍不住道:“竖子胆敢如此!”
他正欲发作,可这时堂外又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邝师虔脸色惨白的带着份军报跑入内堂,这令高骈不由忐忑起来。
“高王,李播此贼竟投降叛军而去!”
邝师虔的话,宛若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高骈的头上。
霎时间,他只觉得大脑空白,天旋地转。
他下意识伸出手扶住了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