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如何杀鸡做猴”
陈靖崇皱了皱眉,李阳春却对他说道:“都督,虽说他们要投降,但也得看看他们投降的条件“不管他们提出什么条件,我们始终压一头,拖个几日也无妨,也好让康承训知道我军態度。”
“挚彪说的不错。”王式抚须頜首,继而吩咐道:
“此事,便由挚彪你亲自去谈,若是他们能接受我军条件,那再受降也不迟。”
“此次我们南下,主要是收復徐泗淮南,若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继而收復徐泗,那在淮南动兵也无妨。”
“你们也都看到了,民心在於粮食,而康承训拿不出粮食,便失去了民心。”
“我军既有兵马,又有粮食,还有民心,也不怕拿不下淮南。”
见王式並没有执著杀鸡做猴这个策略,李阳春的负担也小了些。
不过他並没有立刻去见李师悦,而是与王式他们商议了不少军务的事情,这才在后半夜召见了李师悦。
李师悦在沿途已经见到了训练有素的汉军,因此姿態十分谦卑,见到李阳春后便躬身极低,抬手作揖。
“下邳都將李师悦,参见李节帅———”
面对李师悦的这番姿態,李阳春没有摆谱,只是端茶抿了一口,示意道:“汝等准备投降”
“我等从未背离朝廷,只是当初受朱全忠蛊惑,这才做下了错事,请节帅给我等一个机会!”
李师悦连忙解释,可李阳春却並不回应,只是目光看向了李师悦带来的奏表。
旁边的吏员上前接过奏表,转呈给了李阳春。
李阳春接过看了看,看清內容后忍不住笑道:“每人三十亩良田”
“这”李师悦有些尷尬,他来之前也没想到朝廷不是吹嘘,而是实打实的带来了七万甲兵。
这样的实力,他们还敢提出这样的要求,著实有些夜郎自大了。
“这只是时兵马使的建议,若是节帅觉得太多,某等可將其削减,甚至剔除。”
李师悦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毕竟就朝廷的这份实力,如果真的进攻下邳,那下邳绝对连一天都守不住。
“牙將及以上授散官,牙將以下均遣散,每人发八斗米的道里费,府库钱粮不可动。”
李阳春给出了个极为苛刻的条件,可李师悦闻言却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下了头:“我等愿降!”
他的果决,便是连李阳春都错了片刻,使得气氛凝固当场。
半响后,李阳春这才回过神来,微微頜首:“既是如此,那便回去告知你家兵马使,五日后准备受降吧。”
“是!”李师悦谦卑的作揖行礼,隨后才退出了书房。
在他走后,李阳春这才看向旁边的吏员:“看来某给的价格还是有些高。”
更员不敢说什么,只能笑著点头附和。
在他与吏员交谈的同时,李师悦则是回到了寅宾馆,简单休息了两个时辰后,便趁著天色变亮,带著十余名马步兵南下下邳而去。
两日后,隨著风尘僕僕的李师悦赶回下邳,而时薄则带著眾人前来迎接他,
只是李师悦自己也知道自己接受的条件有些苛刻,他不敢大张旗鼓的告诉眾人,只能等眾人回到衙门,他这才將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时薄他们。
当时薄他们听到条件时,几乎每个人都在指著李师悦破口大骂。
但是当李师悦说出朝廷调集七万甲兵,已经集结十余万民夫,隨时准备南下后,他们却纷纷沉默了。
“七万甲兵,当真是你所见所闻”
时薄艰难从口中挤出这个问题,而眾將也纷纷看向了李师悦。
李师悦篤定点头:“彭城城外的营盘,从营门走到城门,起码有二里的距离,整个营盘最少有二十万人。”
“某正是因为看到了如此情况,才会答应下来如此苛刻的条件。”
见李师悦如此篤定,眾人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这八千人里,实际上只有不到七千人有甲胃。
以七千对抗七万,还是无险可守的平原作战,哪怕太宗在世也敌不过如此强敌。
能投降自然最好,只是投降的价码著实太低了。
“这么点粮食,弟兄们肯定不会同意投降。”
“不若將军粮分一分,再发些钱財来安抚弟兄们”
“可是朝廷不是不准私自动用府库钱粮吗”
“直娘贼,你个夯货,文册乱写几笔不就好了”
为了能够顺利投降,这群牙將也是纷纷想起了主意。
最后在他们的商量下,由衙门发出八千石粮食,五万贯钱来遣散將士。
这批粮食和钱,足够撑到朝廷派人賑灾和均田了。
时薄眼看眾人討论出了个结果,当即便按照这个办法去做,同时让李师悦去修改文册。
如此过了三日后,当朝廷浩浩荡荡的二十余万军民南下抵达下邳时,原本还有怀疑的眾多將领,以及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