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阵脚,倒不如说是送死的炮灰。
“直娘贼!李弘规这老狗让我们送死,向前也是死,向后也是死,死前也要把李弘规这群老狗宰了!”
“向后杀,宰了李弘规还能投降求活!”
“宰了李弘规!”
瞬息间,原本面对汉军十分软弱的叛军兵卒,此刻却仿佛打了鸡血般向后方冲去,根本不管汉军军阵横压而来。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用李弘规、韩君雄等人的首级来换取投降活命的机会。
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以往作乱失败,不都是宰了节度使或带领作乱的牙将就能平息朝廷怒火吗
“混账!你们要干嘛!”
李弘规、韩君雄等人察觉到了不对,立马抖动马缰试图冲出重围。
只是四周涌上来的牙兵顿时将他们包围,很快将他们拽下了马背,纷纷挥动兵器朝他们砸去。
“愚蠢,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你们……”
李弘规与韩君雄还没来得及安抚他们,便见兵器纷纷砸在了身上,顿时他们只感觉到了疼痛,连惨叫都不曾发出便抽搐着被打死当场。
安破胡只看到叛军之中骚乱,还不等他询问,便见叛军之中纷纷放下旌旗。
“都督,他们要停战。”
眼见叛军偃旗息鼓,身旁都尉主动向安破胡开口。
安破胡本想同意,可是突然想到自家殿下的军令,面色不改:“不用管他们,继续动兵,一个不留!”
“是!”都尉连忙颔首,而前线的汉军没有得到军令,自然不断强攻叛军。
“直娘贼!阿耶都偃旗息鼓了,他们为何还要动兵!”
“他们是不准备给我们活路,杀出去,突围杀出去!”
原本以为宰了李弘规和韩君雄就能求活的牙兵们发现汉军没有停手的意思后,他们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汉军明显是不准备让他们活,他们除了突围便再无活路。
只是失去了李弘规和韩君雄的指挥,剩余的兵马使与牙将们根本无法统一战线。
汉军步步紧逼,这些昨夜还在女人肚皮上展露自己凶猛的镇兵,此刻却如羔羊般被汉军屠戮。
哪怕身后营盘的火势凶猛,却也无法让他们感受到半点温暖,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被冻住般冰冷。
“杀!!”
他们在汉军三面包夹下,只能不断被逼退,最后更是被汉军挤到了一起。
“哔哔——”
哨声响起,强弓硬弩不断没入阵中,中箭毙命的人越来越多。
汉军的枪阵步步紧逼,许多为了活命的牙兵只能丢盔卸甲的逃入营盘内,试图以最快的速度从其他营门突围。
营盘北门外的尸体越来越多,这些倒下叛军所流淌的鲜血,汇聚成一个个小血洼,空气中散发着难以形容的铁锈味和恶臭味。
哪怕坚若磐石的汉军兵卒,眼看着两万多叛军被屠戮,精神也不免恍惚。
这已经不能称作是战争,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噼里啪啦”
从清晨到正午,当营盘内的火光燃尽,邺县以北的整个战场都躺满了尸体。
近六万三镇联军,如秋后的麦子般倒了一地,除了外围的数百上千名塘兵趁着战事逃脱,便再也没有逃脱的叛军。
叛军所征募的五万民夫,近半死在了营乱之中,剩下两万多人被刘继隆受降,负责打扫战场。
邺县的守将见到六万联军被全歼,顿时开城投降,浑然没有了此前的骄傲。
安破胡、张延晖策马来到营盘南门,但见刘继隆坐在马鞍上,身上和脸上都沾满了灰尘。
“殿下!”
二人翻身下马,来到刘继隆面前恭敬行礼作揖。
“如何了”
刘继隆往嘴里灌了口水,宛若无事发生般的开口询问。
安破胡见状颔首:“叛军被全歼,眼下已经令民夫开始打扫战场。”
“叛军的钱粮都被烧毁在营内,钱倒是可以重铸,但是粮食就救不了了。”
“嗯!”刘继隆点头表示知晓,随后看向正在张望的张延晖。
南门战场上,近万具尸体横陈其中,大部分都是被面突射死的,也有少部分是遭到长兵重击而死。
这样的景象,也发生在了东门和西门,但最严重的还是北门。
“如何,觉得吾有些残忍”
刘继隆开口询问张延晖,张延晖闻言连忙作揖:“臣没有这么想,这些河朔的骄兵悍将若是不剪除,日后必然危害地方。”
“殿下此举,也是为了河北,为了天下!”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亲眼目睹那么多人被屠杀,张延晖心里始终结了个疙瘩。
面对这种场景,结个疙瘩是很平常的事情,因此刘继隆也没有放在心上。
“大军休整一夜,明日安破胡你率军南下为赵英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