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正在对着刘继隆恭敬行礼。
刘继隆见状,虽说知道僧人太多对朝廷不好,但他需要这些僧人,因此他便恭敬回了个礼。
待他起身,他便对身旁张延晖吩咐道:“将所有大德安排往白马寺休息。”
“是!”张延晖应下,随后便带着三百多名身形消瘦的僧人往白马寺走去。
悟真被留了下来,而刘继隆也终于有时间重新打量悟真。
五十多岁的悟真,身穿普通的灰色僧袍,留着二尺长须,眉毛浓密,令刘继隆感到了略微的陌生。
只是四目相对间,感受到对方依旧慈善的目光后,他又重新找回了昔年感觉,于是挂上笑脸:“多年不见,今日请大德前来,也是为了弘扬佛法之事。”
“弘扬佛法吗”悟真轻笑着点头,目光在刘继隆身上打量。
近二十年时间过去,时间似乎只让刘继隆多出了些胡须,减去了些稚嫩,风采依旧。
“殿下,先入正堂吧”
罗隐见刘继隆与悟真就这样站在王府门口交谈,小心提醒起来。
刘继隆只觉得高兴,倒是忘记这点了,于是连忙笑道:“重新看到大德,只顾着交谈,倒是怠慢了大德。”
“无碍,这些年在三危山坐久了,站站也是不错的。”
悟真回应着,但刘继隆却握住了他的手,牵着他往王府正堂内走去。
汉王府前身是太子府,所以不免有些奢华,引得悟真不断侧目。
刘继隆见状解释道:“这汉王府的前身是昔年太子府,故此有些奢华。”
“原来如此……”悟真松了口气,他原本有些担心刘继隆成就大业后,变得骄奢淫逸,忘记了昔日所发宏愿。
如今看来,刘继隆还是那个刘继隆,只是比起曾经的沉默寡言,性子反倒多了些跳脱。
不过仔细想想,此前刘继隆肩头担子沉重,若是稍有差错,便会导致归义军丢失甘州,压力太大,自然高兴不起来。
如今大势所趋,关西百姓安居乐业,河西胡杂被驱逐数千里之外,刘继隆自然能轻松些了。
在他这么想的同时,刘继隆也带着他走入了正堂,并让他坐在自己身旁,二人距离不过相隔一张桌子,伸手即可触碰对方。
“殿下所说弘扬佛法,不知欲意何为”
悟真坐下后,便与刘继隆开门见山的说了起来,而刘继隆并未回答,只是反问悟真:“大德觉得,沙州的僧尼数量是多是少”
悟真听后皱眉,但又渐渐舒展开来。
他虽然不知道刘继隆的目的,但并不想遮掩这些事情,而是点头道;“若是对殿下,那贫僧会说沙州的僧人太多了。”
“如今河西百姓不过三十余万,而僧人便多达六千人。”
“六千僧人,衣食住行都需要香客捐献,以及衙门调拨钱粮,每年耗费衙门钱帛近万。”
“只是河西之事复杂,非我一人能够掺和其中。”
悟真面对刘继隆,有种天然的亲近感,所以才会选择对他说真话。
刘继隆听后颔首,却继续道:“吾准备改制祠部和司封司,将天下僧道严苛把控。”
“凡天下僧道,尽皆需要重新科考,才能得到朝廷发下去的度牒。”
“没有度牒,尽皆勒令其还俗,更严禁各地衙门调拨钱粮修葺寺庙。”
虽说距离唐武宗灭佛才过去不到三十年,但由于唐宣宗和唐懿宗的放纵,如今天下的僧尼道士却越来越多。
这些人可都是不事生产,并且还享受朝廷资源的人,只需要享受待遇,而无需要承担责任。
对于这些人,刘继隆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殿下想要如何整治”
悟真有些不解,毕竟此前刘继隆对他说的是要弘扬佛法,但如今却更像是抑制佛道。
对此,刘继隆看向罗隐:“取舆图来。”
罗隐颔首,随后取来舆图,并将舆图挂在了专门挂地图的架子上。
刘继隆伸出手去,指着吐蕃和吐谷浑地区说道:“高原之上,佛苯争端不止,还有天竺的许多教派掺入其中。”
“吾已经扶持没卢丹增将吐谷浑地区占据,不日便将讨平叛乱的吐蕃奴隶们。”
“待到讨平奴隶过后,没卢丹增便会开始挑战赞普王系,统一吐蕃。”
刘继隆的话,让悟真忍不住瞳孔震颤,毕竟归义军之所以能起事,靠的就是吐蕃内乱。
如今刘继隆重新帮助吐蕃统一,这在他看来简直跟发疯没有两样。
刘继隆自然也知道悟真想的是什么,所以他解释道:“在吾统一天下前,吐蕃不会统一。”
“哪怕吐蕃统一,吾亦有手段来对付他们。”
“请大德前来,除去为了重整祠部和司封司外,还有为了约束天下僧道数量,以及规定僧道度牒科考。”
“今日之后,朝廷每年发度牒一千二百,同时在各道府治开办如科举那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