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于三百万。”萧溝推测说着,但这个结果却让李漼叹了口气。
关西五道丢失后,哪怕是正常光景,掌握在朝廷手中的十个道,能缴纳的钱粮也不会超过一千二百万折色。
如今河南、淮南被打烂大半,本来就产出不了太多钱粮。
有些结果,李漼并不觉得意外,他只是觉得好好的大唐,经自己折腾后,竟然落得如此地步,不由感到了后悔。
“楚州之事,便交由诸位处置吧,朕乏了……”
李漼下了逐客令,也不再催促南线战事。
路岩三人感到诧异,但很快便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沉。
“臣等告退……”
三人怀揣沉重心情离开了贞观殿,各怀心事。
待他们离去后,田允才从屏风内走出,确定他们离开后,这才返回了屏风背后。
此时的李漼,整个人靠在榻上,身体消瘦,但面部浮肿发油,流汗如浆。
“陛下,都退下了……”
田允压低声音,李漼却麻木的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到了。
他的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红色,哪怕不通医术的人都能看出,此刻的他,身体已然不行了。
“陛下……”
“朕乏了。”
田允试图说些什么,但被李漼打断了。
无可奈何,田允只能颔首退下,而李漼则是眉头紧皱,略微痛苦的躺下,接着闭上了眼。
粗重的喘息声在殿内回响,而退出宫殿的路岩三人,此刻也撞见了带着诸多皇子前来的同昌公主李梅灵。
“参见诸位殿下……”
三人不敢怠慢,恭敬行礼。
李梅灵颔首示意:“三位相公有礼了。”
她客套一句,接着便带着身旁十三四岁的少年与其它几名七八岁大小的皇子往贞观殿走去。
等待他们走远,萧溝目光投向那相较年长的少年:“那位就是太子殿下了吧?”
“自然。”路岩与刘瞻点头回应。
曾经的魏王李佾,如今成了大唐太子,但以他刚才表现来看,确实不似人君。
三人尽皆皱眉,而后转身离开了宫城。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快马自洛阳疾驰而出,而城外的耕地上只有青黄不接的作物,远远还没到收获的时刻。
这并非是气候发生了变化,而是因为唐廷收复洛阳太晚,加上洛阳地区百姓被齐军大肆屠戮,导致耽搁了播种,就连收获都只能向后延伸。
相比较青黄不接的洛阳,此时的关西大地却因为秋收而热闹非凡。
“簌簌……”
重阳时分,当秋阳斜照在关中平原的万顷粟田上,金浪翻涌,穗芒如万千银针闪烁。
铁质的镰刀,毫无阻碍的将粟秆割断,空气中散发的粟香,竟比熏香还令人沉醉。
长安城外,百姓们赤着脊背收割作物,熟练的捆扎粟垛。
他们将三指粗的草绳甩得啪啪作响,成捆的粟秆砸在牛车木板上扬起细碎金尘,令人陶醉。
“称重!”
“回殿下,此批粟米重一百五十二斤六两三分……”
官道上,当身着布衣的刘继隆将沉重的搭斗(农具)放下,两名官吏便指挥几名青壮开始为搭斗称重,并为搭斗去重后,得出了粟米的重量。
“不愧是殿下,竟收得一百五十余斤粮食。”
“定是上苍看到殿下亲自收割,这才降下丰收……”
“殿下洪福齐天……”
官吏报数后,四周不少身穿布衣的官员便开始了吹捧。
对此,刘继隆则是看向他们,摇头教训道:“今日是重阳祭秋,各自忙活清楚,好早些回去。”
重阳节起始于上古,普及于西汉,鼎盛于唐。
这种日子里,衙门的人通常要组织祭拜天地祖宗,感激秋季丰收的祭祀活动。
为了让百官有参与感,刘继隆下令长安城内所有官吏都换上布衣,根据年龄和身体状况,给他们布置了三分地到五分地不等的任务。
至于他自己,为了起到表率作用,他独自收割一亩粮食,这才有了刚才亩产一百五十余斤的收成。
他这一亩地的活都干完了,结果许多官吏连手上三分地、五分地的活都还没干完,显然没少偷懒。
对此,刘继隆倒是懒得理会他们,他此刻正在专心致志的研究关中的亩产产量。
他从官员手中接过刚刚登记好的文册,稍微翻看几页,便得出了结果。
关中肥沃不假,但由于唐廷的无能治理,致使关中水资源被豪强垄断,引致耕地面积大减,继而导致关中粮产不足。
豪强垄断水资源,结果又无力修葺,朝廷又得不到好处,继而不想修,所以导致关中明明肥沃,但抛荒的土地却越来越多。
如今刘继隆下令修葺龙首渠、郑国渠等河渠,大力开垦关中抛荒土地,虽说恢复了不少荒地的生产,但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