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每斗二贯的价格卖出。
不止是他们,长安城内得知消息的权贵,此刻纷纷不再屯粮,而是大举抛售。
除了粮食,宅院和田亩、马场等等产业也被抛售,但百姓只买粮食避难,哪怕京田便宜至二三贯,也根本没有人采买。
原本飙涨的粮价,由于权贵们的不断抛售,价格几乎一刻钟一个价。
正午时分还每斗数千钱,待到黄昏时分,已然降到了每斗十数钱。
饶是如此,长安城内仍旧有大批粮食没有卖出。
事实证明,长安并没有那么缺粮食,若是没有人囤积粮食,奇货可居,长安的粮食根本不至于常年保持在每石贯许的价格。
随着宵禁开始,百姓纷纷返回了本坊,而大明宫和宣阳坊、长寿坊及十六王宅官员权贵们则是跟随皇帝的车驾,趁夜离开了长安城。
长安京官不过三千余人,其中其中职事官(实权官员)不过一千二百余人,能得到通知并准许随天子出城的,仅有不过百余名官员。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被李漼视作人质的封邦彦、张议潮。
饶是如此,算上内廷妃嫔皇子的队伍,李漼东巡的队伍人数还是达到了四万余人,其中包括了五千负责护驾的神策军及其家眷。
可以说,一夜之间,长安城便走了近一成人口,而这便是李漼担心百姓拥堵官道的原因。
“要走了吗?”
李漼远眺夜幕下的长安城,心中流露不舍,随后又回头看向了车内的三名华贵妃子,以及沉默不语的李梅灵。
“囡囡、是阿耶让你吃苦了……”
李漼脸上露出颓靡,李梅灵闻言摇摇头道:“此非阿耶之过。”
话音落下,她便不再继续说什么,而李漼也沉默了下来。
数万人的队伍朝着六百里外洛阳赶去,但这些皇亲权贵的车驾,每日行走的速度却根本快不起来。
一夜过去,走走停停间,也不过才走出了三十里。
按照这样的速度,估计刘继隆都打到长安了,他们恐怕都还没抵达洛阳。
与此同时,随着天色变亮,长安城内的三千京官率先发现了不对劲。
以往正三品及以上的高官,今日都未参与常朝,这使得所有人惴惴不安。
在众人的不安中,鸿胪寺少卿走上了金台,当众取出圣旨,诵读旨意。
“顷岁关中地狭,谷价腾踊,仓廪未实,朕甚忧之。而洛阳土中,舟车交凑,庶务省费,岂惮勤劳。”
“宜以今秋七约取北路幸东都,所过州县长吏不得进奉,扈从官人量减员数。”
“两京营构宫室,自非军国所须,一切停断……”
圣旨诵读完毕,紫宸殿上一片哗然,百官面面相觑,都知道朝廷根本不是就食东都,而是迁都避祸。
他们这群人,显然都被抛弃了。
“散朝……”
鸿胪寺少卿眼见群臣都猜到了自己的处境,当即收敛心神,唱礼退朝。
群臣纷纷行礼,待到朝会结束,各自匆忙返回家中,带上金银细软,开始朝着东都逃亡而去。
百官出逃的景象,为长安百姓所见,原本还在因为朝廷平抑粮价而高兴的长安百姓,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
随着百官与官军都在逃离长安城,子午关和骆谷关及梨园寨、蓝田关等处的官军尽皆接到了撤往潼关的旨意。
没有丝毫犹豫,官军开始成批撤退,沿途若是没了钱粮便劫掠乡野,若是来了兽欲便奸淫掳掠。
不过短短几日,原本还能称作太平的关中,顿时遭受了兵灾的祸害。
与此同时,刘继隆率兵攻破凤翔、祁山、宝鸡等处,散关的凤翔军投降。
陈靖崇得知子午关和骆谷关的神策军撤离后,当即率军接手这些关隘,并派兵马往凤翔而去,询问刘继隆是否出兵长安。
梨园寨的杨玄冀率军撤走,斛斯光也率军南下占领梨园寨。
得知凤翔府被刘继隆所占,郑畋所率兵马尽数覆灭灵台原,陇州等处官兵尽数投降,只剩下制胜关和安戎关的唐军还在坚守。
“窸窸窣窣……”
甲片声音不断作响,坐落于周原东部的武功县,此刻也迎来了汉军的兵马。
刘继隆率军进入武功县,而是在县外扎营,并接见了斛斯光、高进达、陈靖崇派来的将领。
他大马金刀坐在主位,安破胡及窦敬崇、王重荣等人站在下方,而三名快马而来的别将则是站在中间作揖。
“说说吧,各军局势如何?”
刘继隆询问三人,三人见状,以高进达派来的别将率先回答道:
“制胜关和安戎关的一万官军至今还未接受招降,高都督以兵二万将其包围。”
他话音落下,斛斯光派人的别将也作揖说道:“汉王,我军已攻破新平、占据梨园寨及醴泉县、奉天县。”
“眼下斛斯都督陈兵三千于醴泉,其余兵马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