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开了司空府。
不出张淮鼎的预料,在他走后不久,跟随张议潮来到长安的张氏子弟,很快就加入了采买土地和宅院商铺的队伍中去。
长安的权贵们担心家产被叛军抄没,他们可不怕。
他们的举动,自然也逃不过不少官员的眼线,故此近几日弹劾张议潮父子的奏表也越来越多,但都被李漼压下来了。
李漼还需要将张议潮、封邦彦等人视作人质,倘若真的不可力敌,还能以他们向刘继隆谈判。
尽管这种想法很屈辱,但李漼此刻担心的已经不是屈辱,而是担心大唐是否会亡在自己手中。
天灾人祸加上兵灾,这些种种事情,不得不让李漼重新审视起了自己。
只是他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任谁做自己这个皇帝,都不会放任一个强大且自立的藩镇在京畿旁边扎根。
他只是打输了,而不是他做错了……
在他这么想的同时,北面的汉军高歌猛进,接连占据庆州、宁州及泾州等处州县。
汉唐两军隔达溪水对峙,而所谓的雨季并未到来。
“窸窸窣窣……”
宜禄县外,当甲片碰撞的声音不断作响,一队队人马正在返回宜禄县外的营盘,其中也包括了安破胡和斛斯光。
众将风尘仆仆赶回宜禄,穿过里许长的道路,接着走入了牙帐之中。
“汉王!”
“都回来了?”
随着众将作揖行礼,正在与人交谈的刘继隆也颔首看向了众人,脸上带着笑意。
站在他身旁与他交谈之人,正是原本应该在陇右组织粮草运输局面的高进达。
“高都督,您怎么来了?”
见到高进达,斛斯光忍不住开口,而高进达也笑道:“若非急报,某自然不会到来。”
“都坐下吧,坐下再说。”刘继隆安抚众人,随后示意众人入座。
眼见众人先后入座,刘继隆这才对众人说道:
“高骈确实不安分,三日前他集结兵马于蜀州,依张武所报,阵上所见官兵不下四万,他恐怕是准备进攻成都。”
“我已经传令给张武,着其全权统帅东西两川事宜,东西川的新卒已经操训半年多,而高骈所编练兵马虽说有不少老卒,但未必能赢过张武。”
“即便赢过张武,事后想要夺回州县却也不难。”
“此外,东都的谍子传来军碟,河淮及河北三道爆发蝗灾,虽然不知道影响如何,但规模应该不小。”
“此次蝗灾爆发,河淮两道起码绝收过半,河北也不会好过。”
“朝廷没有了足够的钱粮,还有可能面对南下投贼的流民,眼下已经是焦头烂额。”
“郑畋将兵马布置在达溪水一线,这倒正符合我心意。”
“传我军令,斛斯光率五千马步兵,八千步卒进攻新平。”
“安破胡你随军节制余下兵马,派遣骑兵走宜禄原迂回绕道百里城后方,截断百里城粮道。”
“某亲率一万两千马步兵进攻灵台县,三方同时击破后,不要着急进攻,等待我军令行事。”
“是!!”诸将纷纷作揖应下,而刘继隆则是看向高进达:
“你返回制胜关,调遣各关隘兵马,凑足一万新卒给酒居延,等到我们攻破达溪水防线,出兵截断制胜关后路之后,再令酒居延强攻制胜关,说降城内官兵。”
“是!”高进达不假思索应下,刘继隆也适时起身道:“时不我待,三军明日卯时拔营,某希望听到尔等捷报!”
“遵汉王令!!”
众将唱声回应,随后宜禄县三万多兵马开始重新划分营区,等待明日拔营。
汉军驻扎宜禄原上,郑畋则是驻扎灵台原上,背靠位于河谷间的灵台县。
双方兵马隔着良水放哨,因此汉军的行动自然在唐军注视下行军。
不多时,塘骑将军情带回了营盘,而灵台原军营内的郑畋收到军情后,不免有些慌张。
“前后不过十日,叛军便拿下了庆州、宁州和泾州除百里城、灵台县外的所有州县。”
“若非有梁峁阻挡,恐怕他们已经攻入绥州和鄜州了。”
说到此处,郑畋看向一身布衣的王式:“杨玄冀无故后撤,致使我军谋划破败。”
“如今叛军最少俘获十余万口百姓,可随时征募五万民夫。”
“只要粮草充足,莫说打到长安,便是将黄河以西的州县尽数占据,也不是问题。”
“我军明明料到所有,却始终慢了一步。”
“一步慢,步步慢,唯有战场上见真章了。”
郑畋下了决心,王式却眉头紧锁,目光看着眼前的沙盘,此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野战打不过,计策又被自己人破坏,加上雨季迟迟不来,他们除了在人数上有优势,其它都不占优。
这种局面,王式只能寄希望于己方兵马能尽量杀伤叛军,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