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打开后,便见到了等待她许久的封徽。
“汉王……”
“等久了吧?”
瞧着只有封徽和几名侍妾及张嫂子,刘继隆不免询问:“孩子们呢?”
“都已经歇息了,铁头明日还要去学校,小的三个需要多休息。”
封徽上前为刘继隆边脱衣服边解释,感受着刘继隆眉宇间的疲惫,不免道:“澡堂的水已经准备好了,您也乏了,洗漱后好好休息吧。”
“嗯……”
他应了声,不是不想与封徽温存感情,只是这些日子确实累得不轻。
今日赶了几十里路程,刚刚抵达狄道,便与合伊难支、韩正可他们商量了不少事情。
酒宴上又是不可避免的人情往来,推杯换盏,着实疲惫。
现在他只想好好洗漱休息一番,脑中不想其它事情,彻底放空。
封徽兴许也是看出他的疲惫,所以才特意这么说的。
“你先去休息吧。”
刘继隆与封徽商量着,见她颔首看着自己,刘继隆便跟着张嫂前往了澡堂洗漱,事后往卧房休息去了。
往后几日,虽说同住屋檐下,但刘继隆却没能见到几个孩子几面,只因事情太多。
扩张太快而带来的政务不仅多,且繁琐,毕竟各地情况不一,各种政策执行也会遇到各种不同的问题。
除此之外,刘继隆也调集了足够的精骑来到临州集结,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朔方和秦州这两处战场的精骑。
“如今汉王您麾下精骑共有一万二千余骑,此外还有萧关一线的两千河西精骑。”
狄道城南部的临州马场内,刘继隆在马舍内骑马,马舍内有大小一千二百余间马厩,共养有一千二百余匹军马。
二丈高的屋顶,让刘继隆不必拘束,可以在马舍内那二丈宽的道路上一一试马。
崔恕站在旁边对刘继隆说着陇右的骑兵情况,眼见刘继隆不开口,专心在军马身上,他也随即说道:
“此前补足各军军马后,治下二十六处军马场中,尚有九百余匹待出栏的军马,以及八千多匹尚未出栏的军马和七千多匹幼马。”
“此外,河西那边的军马虽说比陇右军马场培育的军马稍差,但差距也不大。”
“府中发配河西的人口,除了换取不少硝石外,也换取了七百余匹军马,最迟三月初九就能抵达凉州。”
“汉王不如先率军前往凉州,在凉州就地招募骑手参军后北上抗击黠戛斯。”
崔恕长篇大论说着,刘继隆却始终沉浸在驯马的过程中,一言不发。
见状、崔恕也终于安静了下来,而刘继隆也在接连驯服了三匹军马后,翻身下马,从崔恕手中接过绢帛,擦了擦汗水后重新递给他。
“李骥的事情,我不问,你最好也不要开口。”
崔恕、马成和李骥是什么关系,刘继隆无比清楚。
崔恕这几日只字不提李骥,这不代表他不想提,而是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然而刘继隆如今这番话,算是彻底堵上了崔恕的嘴,让崔恕哑口无言。
“他的富贵不会少,但领兵出征的事情,你让他掐了这个念头吧。”
刘继隆的这番话,无疑又给予了崔恕暴击。
他确实没想到,李骥的那件事情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毕竟在战事开打后,不少将领都主动出击过。
譬如耿明、陈靖崇、张武,但他们都没有受到如李骥这般严苛的惩罚。
想到这里,崔恕后知后觉,只觉得自家汉王的用意,恐怕已经不是树立军威,而是想在其他方面树立规矩了。
他心中不免忐忑,刘继隆则是与他走出了马舍,望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人工草场,满意颔首。
临州草场整体四万余亩,有足够的空间来培育军马。
陇右的军马,标准比同时代各镇都要高,培养难度和耗费自然更大。
“三川那边有没有新的文册送抵?”
刘继隆回头询问崔恕,打断了他心中的忐忑。
崔恕闻言,也知道刘继隆是在询问三川登籍造册的事情,于是便把过去半个多月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在六千六百名官吏在近三个月的努力下,三川二府二十九州中,最为富庶的二府九州土地和人口被登籍造册。
土地与人口相比较抄旧的原图籍,都有些许上涨。
“二府九州,原图籍有四十二万六千余户,二百二十万余口,一千四百余万亩耕地。”
“经过重新登籍造册,人口丈量,加上世家豪强放出的隐匿人口和田地,实际有四十四万二千余户,二百三十万余口,一千五百八十七万余亩耕地。”
“按照如此情况,剩余二十州虽说不如这二府九州富庶,但也能查出至少一百五十万口百姓,一千二百万亩耕地。”
崔恕推测着三川人口耕地情况,刘继隆听后摇头:“这始终是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