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激怒斛斯光。
张璘、梁缵、王重任几人都是昔年神策军中骁将,本事自然不用说。
尚铎罗和张昶的武艺并不出彩,但斛斯光可不是尚铎罗和张昶。
他当年可就是凭着武艺让刘继隆注意到的骁骑,而今面对张璘,双方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只是乱阵之中,若不能迅速取得对方性命,涌上来的兵马自然会为二人挡拆。
二人几个呼吸间交锋十数次,不见谁占上风,眼见本部兵马到来,皆挥槊下令。
“杀此将,擢赏三级!!”
得到军令,左右无数精骑纷纷杀来,且驰且击。
与此同时,蔺茹真将也在追驰交锋中,不断搜寻刘继隆的位置。
具装骑兵的突击太消耗体力,刘继隆眼见突击成功,当即撤下两千余具装骑兵休整马力,而张武也立马为刘继隆打配合,带着两千余未披马甲的精骑顶了上来。
他将这支精骑的大纛留在了刘继隆处,带着具装精骑的大纛后撤。
具装精骑撤离战场,刘继隆则率领张武麾下的两千余精骑继续与西川精骑缠斗一处。
六千多陇右汉番精骑与四千多西川精骑如两条巨龙,在清水河南岸的西线平川上不断交锋碰撞。
几次过去,西川的精骑是越死越多,哪怕是张璘和蔺茹真将都心里慌张起来。
与此同时,正面战场上的耿明指挥近万番汉步卒,正面撞上了梁缵所率的四千余战锋驻队。
除此之外,近万西川步卒溃撤进入营垒之中,高骈见状,当即给梁缵下令后撤,同时命令张璘将刘继隆他们吸引向西而去。
在下令过后,他立马吩咐身后几名都尉:“速速安抚溃兵,重整队伍,准备后撤成都!”
“派快马往成都去,令孙高浔率领五千步卒出城十里,接应我军!”
“是!!”几位都尉心中发紧,他们跟随高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高骈如此慌张。
他们连忙走下高台,开始安抚并重整这些被陇右军杀破胆的溃军。
营外战场上,梁缵眼见自家节帅下令撤退,当即率军且战且退,而耿明则是穷追猛打。
战场上还有不少溃逃的西川军,大多都已经被耿明派人俘虏。
此役大局已定,现在就看能不能够扩大战果。
正因如此,刘继隆才会指挥精骑,死死咬住张璘等人,而耿明也不肯放过梁缵。
双方且战且退,张璘得了旗语,很快明白自家节帅的用意,立马领着刘继隆他们向西边走去。
随着他们向西走了三四里,刘继隆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下令三军驻足。
“哔哔——”
刺耳的哨声唤醒了不少杀红眼的弟兄,他们迷茫看向中军大纛,不明白为什么停下了追杀的步伐。
“他们要声西击东!”刘继隆开口解释,随后下令:“三军原地休整半柱香,恢复马力后,向成都突袭而去。”
“再传令给耿明,让他率火器兵强攻西川军营垒,不要给他们撤向成都的机会。”
“是!!”左右旗兵闻言作揖应下,接着便派出快马前去告知耿明关键消息。
斛斯光闻言,当即作揖道:“节帅,我们在此全歼高骈,不也能取得成都吗?”
斛斯光说出众人的心里话,刘继隆听后却用马槊指向营垒道:
“他们撤回营垒中,我们即便攻破营垒,他们也能撤往后方的犀浦城驻守。”
“营垒和犀浦城的物资,肯定能让他们支撑三五日。”
“且高骈有张璘他们这支精骑,舍下大军突围并不难,而成都内有数千兵马,又有罗城,不易攻取。”
“我料高骈恐怕试图撤回成都,若是他撤回成都,则成都更难攻取。”
“况且若是他坚守成都时,又下令撤回黎州和戎州的军队,那南蛮必然会北上侵占二州,甚至更多州县。”
“我们眼下应该趁此机会突击成都出城的兵马,随后占据成都。”
“成都若是丢失,高骈便只能撤往长江(岷江)以南的蜀州,便不可能松懈黎戎二州的防守。”
“届时我军摆出架势,南下突袭黎、戎二州,哪怕无法获得二州全境,也能得到几处险要,以待日后收复失地!”
经过刘继隆的解释,斛斯光这才理解了刘继隆为什么不扩大战果。
戎州和黎州地势复杂,易守难攻,且大多都是夯土包砖的城墙或石头城。
这些城池不好攻打,如果被南蛮得到,三川南大门便敞开,以陇右现在的兵力,实在无法顾全整个三川大局。
届时不止是黎州、戎州失陷,恐怕临近的许多州县人口都要遭受兵祸。
正因如此,刘继隆不能把高骈逼入死路。
“直娘贼的,他们怎么不追了!”
眼见刘继隆他们不追了,仅存三千余骑的张璘与蔺茹真将在距陇右军二里外驻队,气喘吁吁的谩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