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黑火药还未彻底炸塌此段城墙,便是连负责爆破的火器兵都不由得破口大骂了起来。
“继续!”
张武气定神闲,他自然知道垒石而成的城墙十分坚固,所以也没指望一两次就能从内部将其炸开。
在刚才几番进攻的期间,民夫们又修建起来了十余辆盾车。
百余名陇右将士见状继续推动盾车发起进攻,而城关上的东川军见状,也是纷纷将马道上可用的所有杂物抛下了那已经被炸出陡坡的豁口。
无数滚石、檑木乃至尸体都被抛入其中,盾车渡过壕桥时,更是有无数弓弩招呼而来。
当盾车撞入废墟中时,无数装满石脂的陶罐砸在盾车身上,石脂飞溅。
当火把被抛出,大火迅速点燃了一辆又一辆的盾车。
蒙上的湿牛皮被烧得滋滋作响,而盾车内的将士也能感觉到那带着窒息感的灼热。
随着废墟和杂物变多,挖掘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许多憋不住的将士纷纷跑出盾车,大口呼吸的同时向北逃去。
“放!”
无数箭矢朝他们射去,但即便将他们射得全身是箭,却依旧没能留下他们性命,只是射伤手腿等部位,让他们行动略微迟缓罢了。
“哔哔——”
忽的,哨声作响,上百名陇右将士纷纷冲出盾车,向北逃去。
“撤!”
已经熟悉陇右军打法的东川军连忙后撤,果然就在他们撤出不到三十步后,废墟处再次冲起扬尘。
“轰——”
先后三次爆破的阵仗,让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处豁口。
扬尘渐渐散去,露出的是被完全炸塌,宽不足一丈的豁口。
“进!”
“咚咚咚……”
张武挥舞令旗,擂鼓车当即作响,号角声也骤然被吹响。
“杀!!”
前军五千步卒迅速反应过来,当即开始朝着豁口冲去。
“三军上前结直阵,守住豁口!”
连续几次爆破下,李福终于来到了前线接手指挥。
他令李珣上城墙弓弩招呼叛军,自己率领八千多步卒顶在豁口及两侧,以战阵挡住豁口。
长枪在前,弓弩居中,跳荡居后……
八千东川军就这样驻扎此处,而冲过壕桥的陇右军也当即结阵为锐,以步槊长枪在前,弓弩居中,跳荡居后,另有奇兵策应。
十分的步弓装备率在此时终于发挥起来,即便仰射也能压制住城头官军。
弓手仰射,跳荡与弩手用擘张弩精准瞄准女墙豁口射击,后方奇兵又以威力更大,距离更远的长弓弩远射。
四千多名陇右将士尽皆化作弓弩手,不断压制着城头的东川军,而豁口处的一千人则是被编为战锋队。
能交锋者结阵交锋,余下尽皆以弓弩招呼豁口内东川步卒。
东川军的长枪刺出,陇右军的战锋当即以长枪与对方碰撞交缠,而手持步槊或陌刀的陇右军则是趁机劈砍东川军的长枪。
待对方长枪被斩断,当即欺身上前,不给对方更换长兵的时间,逼近对方,逼得对方后退。
如若不后退,便以长枪刺杀,趁机杀死一批队头。
两方厮杀仍在继续,陇右军开始不断挤入关内,而马道上的东川兵也曾试图抛下石脂来焚烧豁口,使陇右军不得入。
不过他们往往一露面,便被战锋队中的长弓弩盯上。
四尺长的长弓弩,能配备小型凿子箭,在二十步内射穿一重扎甲,亦或者在二百步外射杀敌人,堪称消耗绞车弩。
如此威力,所消耗人力也自然不少,因此需要两人一同发力,才能为长弓弩上弦。
但正因如此,配备小型凿子箭的长弓弩,可以很轻易的射杀二十步以内的甲兵。
无数东川兵被射死,余下的东川兵则是根本不敢上前。
驻扎此处的东川军虽有一万二千,但披甲却达不到十分,而是只有八分。
前番攻城时,东川军便死伤了不少,如今又有八千兵马列阵关内,关上仅有不足五百的甲兵,余下都是仅胸甲的轻兵。
眼看甲兵上前就死,一时间根本无人敢于上前。
李福在后方见此情况,当即分兵一千冲上城头,将所有石脂装车推动,准备直接阻断那处唯一可通入关内的豁口。
只是李福的反应很快,但张武反应却更快。
“敌袭!!”
“杀!”
当喊杀声突然响起,马道上的东川兵这才发现,竟然有陇右军沿着前番没有被烧塌的吕公车攻上了城头,且已经有不少于一队兵马驻扎在了那辆未被焚毁干净的吕公车处。
“给我杀过去!”
李珣指挥城头的一千多甲兵压上,自己则是带领那些穿着胸甲的轻兵用弩箭反击。
饶是如此,却依旧无法阻挡陇右军抢夺关墙。
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