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整条防线的统筹任务,经常出兵至河东、代北来协助防边。
长期在血与火中锻炼的卢龙军队,其军队战斗力自然比甘于安逸的成德、魏博要强,是如今当之无愧的河朔第一。
不过如今的卢龙节度使张允伸年迈,且性格安于守土,根本无心领兵出境,朝廷自然没有机会调动他南下,更别提调往两千余里外的陇右作战了。
三镇节度使都不傻,去中原打盗寇是捏软柿子,但去陇右却要真的拼命。
两个多月的时间,河东、义成、宣武等诸镇官兵便战死了三万多,代北的沙陀精骑都被打得差点全军覆没。
代北的沙陀人虽然过得落后,但只要装备上官军的军械甲胄,战斗力也并非一般藩镇可比的,党项亦是如此。
结果这些军队纷纷折戟沉沙,而朝廷两个月死伤三万多的消息并不难打探。
这种烈度的战事,即便他们愿意参与,下面的牙兵也不会同意的。
“秋雨还有多久能停下,司天台是怎么说的?”
路岩质问殿内的学士们,一名学士作揖回答道:“司天台说此次节气虽提前,可秋雨却十分绵长,最少还有一个月才能停。”
“此外,此次秋雨偏西,河南道恐会错过秋雨,遭遇旱情,请……”
学士还未说完,于琮便叹气道:“已经遇上了。”
于琮拿出一本地方官员的奏表,略微头疼道:“江南与关内、河东、河北都有细雨,但河南道北部却滴雨未下,怀州等地遭遇旱情,百姓怒而驱逐刺史,老夫已经责令河阳解决此事了。”
见于琮处理好了,徐商与路岩只是微微颔首,随后便置之不理了。
良久之后,还是路岩率先开口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促成与南蛮的和谈,此外邀请黠戛斯出兵陇右。”
“只要能促成西南和谈、漠北南下,陇右之事也能稍微缓解些。”
王式想要转攻为守来消耗陇右,但若是路岩等人觉得,单纯防守也不行。
哪怕最后拖垮了陇右,但朝廷最少也得丢半条命,并不划算。
唯有请动外援进击陇右,方能让陇右提前崩溃,使得朝廷收复此失地。
反正大唐作为天下之主,邀请外藩入内平叛也不是一两次了,路岩也不怕背负什么骂名。
与路岩想法相同的,除了于琮还有徐商,所以此事自然便定下来了。
只是黠戛斯与南蛮毕竟距离长安遥远,朝廷虽然派出了使臣,但没有两三个月是见不到成效的。
至少在今年,朝廷是不太可能指望到外援了。
“眼下诸镇调兵两万协防泾、原、陇三州,秦州又有王少保六万大军,北边四水川还有李承勋及沙陀八千兵马。”
“山南西道王铎出兵一万袭扰成武二州,李福与高骈所率兵马三万有余,朝廷在陇右四周仅十二万兵马,还是少了些。”
“朝廷对凤翔诸镇下发募兵旨意后,凤翔、泾原、邠宁诸镇皆募兵数千不等,待来年开春,可用之兵不少于三万。”
“若是今年保留西川、东川钱粮而不起运,两镇兴许能多募兵二三万。”
“届时朝廷用于讨平的兵马,不会少于十八万,只需与陇右僵持,陇右被拖垮亦不久矣。”
路岩侃侃而谈,于琮与徐商虽然觉得这么做不利于朝廷,但想到朝廷也没有太好办法,于是只能点头默认。
眼见二人点头认可,路岩则是靠在了椅子上,略微舒展几分。
倒是在他们舒展的同时,中原的战事却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康承训围剿庞勋于泰山、鲁山之间,庞勋几次突围不成,遭受重创。
王仙芝占领了光州、申州,并依托淮水来抵御忠武军、淮南军、义成军的围剿。
三人中声势最大的黄巢则是一路北逃,在明面上被何全皞所率魏博军追着打。
何全皞连战连捷,连摧三军于宋、宿二州,但大多都是黄巢麾下的流民队伍,并未伤及黄巢本源。
连日的大捷让何全皞及魏博的官兵们放松了警惕,他们追至宋曹二州交界处,距离曹州治所的济阴县不过二十余里时,再次击溃了黄巢麾下兵马。
黄巢率领数千兵马仓皇逃往济阴县,而何全皞则是率军打扫战场。
此时他已经将黄巢的势力逼回到了曹州境内,黄巢麾下只剩济阴、冤句二县。
“区区流寇,也敢造次于中原。”
“今日休整一夜,明日某亲率大军,将此贼荡平于曹州!”
战后的原野上,何全皞勒马驻足,脸上不知何人鲜血,溅了大半张脸。
在他身后跟着四百余名精骑,以及正在俘虏、屠杀流民的七千多魏博镇官兵。
他们屠杀老弱,将青壮俘虏后烙上奴印,而在他们队伍后方六七里外,还尾随着一支两千多人的行商队伍。
很快战事告歇,上万老弱被屠杀,数千青壮被俘虏。
当木哨声响起,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