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官道上却疾驰而来数百精骑。
精骑缓缓靠近,牙兵们立马闭上了嘴巴,只因他们看到了脸色难看的何全皞。
“这是谁放的火?!”
何全皞策马来到牙兵们面前,质问着领头的那名列校。
列校闻言作揖道:“节帅,是贼兵放的火,杀的人。”
“我们见到后,立马就杀过来了,将贼兵杀死后,这才缴获起了东西。”
列校后退一步,其余牙兵有样学样,这才让何全皞看到了他们身后那堆砌起来的人头京观。
他们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却不想何全皞的鞭子突然抽来,直接打在了那名列校脸上。
“狗鼠的家伙,莫不是以为我这双眼睛分辨不出好坏真假?”
“这些人面黄肌瘦,一看就是此处的乡民,你们竟然敢违背军法?”
“来人,给我把这叵耐的杀才给宰了,其余人各打三十鞭!”
“是!!”
何全皞身后的精骑立即下马,那列校还想反抗,却被人直接摘去铁胄,一刀砍在了脖颈处。
鲜血激射,染红了那行刑之人的半张脸。
余下的二百多牙兵见状纷纷胆寒,一时间不敢作乱,只能咬着牙,忍下了那三十马鞭。
好在动手的牙兵也没有下死手,虽说火辣辣的疼,但也不至于无法行动。
“再有下次,尽数处死!”
何全皞话音落下,冷哼着调转马头南下。
精骑们见状跟上其脚步,留下的牙兵们则是龇牙咧嘴的扶着腰站起身来。
“直娘贼的,他何全皞又是什么好东西!”
“莫不是忘记了,他耶耶及阿耶也是我等扶持上位的?!”
“叵耐的狗鼠……”
挨了鞭子们的牙兵骂骂咧咧,目光中满是怨恨。
在他们看来,南下也是卖命的活计,趁机烧杀抢掠又有什么呢?
别说他们,就连其他藩镇的官兵不也是这么做的?
凭什么他何全皞不抢,也不让他们抢?
一时之间,魏博军中对何全皞怨恨的兵卒越来越多,只碍他连战连捷,能够不断给予他们好处才作罢。
何全皞自己却浑然不知,只是率领精骑策马冲入了满是硝烟的蒙城县内。
县内的大火刚刚被熄灭不久,百姓虽然得以保全,但县衙仓库却被黄巢等人劫掠一空。
何全皞望着遍地狼藉的县衙,果断对身后的都将吩咐道:“征募五千民夫随军,再征粮三千石,明日清晨拔营南下。”
“末将领命!”都将作揖应下,很快便命令兵马在城中强征民夫和粮草。
这一幕被那些挨了鞭子的牙兵瞧见,心里更发不满起来。
凭什么你何全皞开口强征就行,而他们明抢就不行?
瞧着这一幕幕,那些牙兵怨念更甚。
与此同时,距离蒙城县二十余里外的蕲县方向,黄巢所率的七万多流民队伍,此刻正在朝着十余里外的蕲县进军。
“节帅,这魏博的家伙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们在河南道作乱,与他们何干?”
流民队伍的前方,一支由七千多披甲兵卒,三百多骑兵所组成的队伍正在领头前进。
这支队伍的中军,黄巢几人骑在马背上,身旁便是三百多披甲的骑兵。
虽说与兵字沾边,但他们行军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伙游勇散兵,根本未经过什么操练,不知何为军纪。
饶是如此,他们却依旧能将围剿他们的魏博军甩出二十余里外。
“我看这魏博也没有传闻中那么不可敌,这几日看下来,他们每日行军也就比我们多出六七里。”
“按照这个速度,他们起码还有三五日才能追上我们。”
“节帅,林言那小子练兵也练的差不多了,我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北上返回曹州,到时候在曹州把魏博的官兵击败,趁机去魏州、博州抢掠一番?”
黄存语出惊人,但对此黄揆和黄邺却表示支持,唯有黄巢摇头反对道:
“我们能在河南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全因为河南道的饥民足够多。”
“若是将官军引到曹州去作战,再北上进入魏州的话,那就没有那么多流民供我们吸纳了。”
“曹州那边,林言还在练兵,甲胄也打造不全,我们需要为他吸引官军。”
“不过等刘瞻练完兵,他估计会率先出兵去进攻曹州,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北上了。”
对于眼下该怎么打,黄巢脑中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计划,但他也知道不能走哪抢哪。
当初他在长安时,陈瑛便曾在醉酒后与他说过,他们那群人在陇右扫盲的时候,刘继隆便教导过他们,声称:“边走边抢是流寇式打法,只破坏、没有创造生产。”
这样的打法在前期还有可能因为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而胜利,但随着朝廷反应过来,这种流寇式打法的最终结果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