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自己的屋内,脑中忍不住回想铁炮和万人敌的威力。
不止是他,他带来的两名乞利本也是这么想的,甚至主动开口讨论。
“如果我们能得到铁炮和万人敌,那打上逻些城也不是什么难事。”
“没错,我听说苏呲和卫藏那边的奴隶有些不安分,如果我们能抓住机会,煽动奴隶们冲击逻些城,再带兵去逻些城解围,那我们也能效仿汉人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控制赞普来号召各茹东本及各镇乞利本。”
两名乞利本都十分年轻,不过二十四五岁。
他们和没卢丹增不仅是上下级关系,也是同窗的关系,曾一起在松州就学。
正因如此,他们的官话说的很好,也懂得极多的中原文化。
没卢丹增依靠同窗几年的关系,将大部分贵族子弟和将领子弟把握手中,成为了众人所支持的人。
正因如此,他才能轻轻松松的说服自家阿爸,调动一万五千人来支援陇右。
面对两名同窗的劝说,没卢丹增也十分认可的点头道:
“你们说的都很对,但根据我的观察,这些火器都是从临州运过来的。”
“我估计制造这东西的工匠都在临州,临州是生产所有火器的地方。”
“北边战事的消息,你们也应该听到了。”
“象王他连战连捷,大唐的官军死伤不会少于三万。”
“连官军都要承受如此死伤,可见象王用兵如神,大唐朝廷根本无法击败象王。”
“这火器固然厉害,但象王若不准许,我们根本无法获得此物。”
没卢丹增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二人头上。
二人也不是没想过投靠唐军,但就唐军如今的表现而言,投靠唐军就和找死无异。
两个月丢失朔方三州,如今连秦州都危在旦夕。
这丢失城池的速度,比当年安史之乱,吐蕃东侵时丢失的速度还要快。
几人都不由怀疑,按照这个速度继续打下去,估计三五年后大唐就得改姓刘了。
“此役过后,我试试看,能否凭此功劳,获取节帅信任。”
“若是能得到一批火器,我们便能入住逻些城了!”
没卢丹增眼底闪烁光芒,他如今最想要实现的梦想,就是以没卢氏的身份取代赞普王系。
面对他的劝说,多康的那两名乞利本也渐渐收起野心,而距离他们住所不过百余步外的牙门中,尚铎罗正在书写军碟。
一份军碟书写完毕,他将墨迹吹干,烫好火漆后印下印记,递给了面前穿着蓑衣的快马。
“送到渭州,让高都督交给节帅。”
“末将领命!”
快马校尉作揖应下,随后退出了牙门之中。
尚铎罗目送他离去,直到对方背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了目光,继续处理军中政务。
与此同时,诸都督府也在不断送出军碟,将各地军情汇报到渭州,由高进达汇总交给刘继隆。
由于秋雨到来,粮食转运困难,虽说各都督府仓中粮食还够吃好几个月,但以备不时之需,他们还是希望都护府在秋雨结束后运粮南下。
对此,刘继隆并未怠慢,而是很快就安排好了秋雨后的粮食转运事宜。
相较于陇右,唐军的粮食转运才是十分严重的问题,而这一切只是因为黄巢和王仙芝在运河南北作乱。
虽说何全皞击溃了黄巢,但黄巢退往宋州后,当即开始沿着运河两岸不断向淮南劫掠而去。
亳州、宿州皆遇兵灾,黄巢试图将何全皞往南边引,从而给予曹州的林言等人足够的练兵时间。
事实证明他的计策生效了,因为何全皞根本不管曹州的林言,而是直追黄巢而来。
魏博军一路南下,不断缴获被黄巢所部舍弃的物资,也算发了笔横财。
何全皞将这些缴获的物资尽数犒赏三军,本以为兵卒们会念他的好,但事实却是军中对他的怨言并未减少。
何全皞是犒赏了三军不假,但他也限制三军劫掠沿途州县城池,让牙兵们少了一笔又一笔的收入。
若非朝廷犒赏了十万钱帛,军中恐怕早就鼓噪起来了。
然而对此,何全皞却全然不知,仍旧沉浸在自己追击黄巢,接连获胜的局面中。
“噼里啪啦……”
大火在蒙城西边的某个乡内燃起,男人被砍杀,女子被掳掠奸淫,屋舍遭到焚毁。
乡外,打着“魏博”旗号的牙兵们正在将自己的战利品装车,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你们不知,那女子肌肤不似普通农夫,润极了!”
“直娘贼的,这种好事你不叫我等?!”
“我本要叫的,哪知那女子自己抹了脖子,我当时看着也极为可惜。”
“不过现在她尸首还未凉透,你若不去试试?”
“滚滚滚……”
牙兵们讨论着刚才享受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