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大礼的塘兵才在湖津城三十里外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此时的湖津城内,仅有五千蛮兵不到,而祐世隆所率六万大军距离湖津城还有八十余里。
“混账!这个高骈果然狡诈!”
行往湖津城的官道上,坐镇六万大军中军车驾内的祐世隆在见到加急内容时痛骂高骈。
只是骂归骂,他还是冷静下令道:“马军先行一步赶回湖津,大军明日正午前必须抵达湖津!”
“臣领命!”
十余名大礼将领纷纷应下,开始安排大军急行军驰援湖津城。
在他们加快行军速度的同时,高骈却已经指挥东川大军开始进攻湖津城了。
“放!”
“嘭嘭嘭——”
湖津城外,五十台投石机搭建而成,尽管是陇右军早就淘汰的老式配重投石机,可高骈依旧将其当做宝贝藏着掖着。
哪怕在陇右军面前,这种投石机已经十分落后。
但是在战火重燃的西南,高骈手中的这五十台配重式投石机依旧可称呼为“神器”。
湖津城修建在一处三面环河的地方,背后倚靠高山。
一条山溪汇入乌蒙水,而乌蒙水将东川军与大礼蛮军相隔。
乌蒙水不过宽二十余丈,对于早早准备好浮桥的高骈来说,根本算不上天堑。
大军轻易渡过乌蒙水,搭建投石机,在距离城墙不到百步的距离进攻城头。
“嘭——”
“额啊!!”
数十斤的沉重投石砸在夯土墙上,夯土垮塌飞溅,受伤者并不多,但投石砸在身旁的那种感觉,却令守城的蛮军们不断怪叫。
“云车、井欗、冲车……不要留手,以最快速度拿下湖津城!”
“今日拿下湖津城,全军每人赏钱三千!”
“张璘,带着你的三千精骑往南边的西安城巡哨,发现酋龙率军驰援,立马传信回来!”
高骈沉稳的调兵遣将,张璘和蔺茹真将一个负责侦查,一个负责攻城。
在如此局面下,高骈不讲究什么死伤,他只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湖津城这个桥头堡。
只要拿下了湖津城,他们反攻大军的补给线就从百余里外,缩短到五十里内。
拿下湖津城,后方的西安、东安、分协等三座城池都在湖津五十里范围内,很容易攻取。
当地复杂的地形,虽然不适合骑兵突袭,但也限制了祐世隆摆堂堂之阵,以数量压制己方。
在湖津往西安城这一路上,二十里路中,有十五里都在狭长的山谷中,左右宽不过五十步。
如果祐世隆敢在这种地方和自己作战,他高骈有自信以堂堂之阵,正面击垮六万蛮军。
“将士们,收复湖津,便在当日。”
“奉节帅令,今日拿下湖津城,全军每人赏钱三千!”
蔺茹真将策马来到阵前,眼看着民夫们正在手忙脚乱的搭建攻城器械,他毫不犹豫的向九千东川马步兵宣布了犒赏的事情。
尽管只是三千钱,但对于他们这些曾经是饥民的壮丁来说,三千钱足够让他们卖命了!
“杀!!!”
湖津城下,战火冲天,硝烟弥漫……
九千东川马步兵分为四十五支小队,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尽管他们今日已急行军四十里,但此刻却仿佛不知疲倦,眼中只有攻破城门的决心。
云车、井欗、冲车等攻城器械在兵卒的推动下,缓缓逼近城墙,发出沉闷行动声。
城头的蛮军早已严阵以待,床弩的弩弦紧绷,随着一声令下,巨大的弩矢如长枪般呼啸而出。
“砰——”
“注意弩车!!”
一支弩矢直接贯穿了一辆井欗,余势未减,又将两名披甲的东川军兵卒钉死在地。
鲜血从他们的口中和伤口喷涌而出,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这样的惨状并未让东川大军退缩,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强烈的斗志。
二十台弩车齐射,弩矢如雨,摧毁了不少攻城器械,但东川军并未因此停滞。
他们将损坏的器械推入护城河,迅速搭建起浮桥。
云车、冲车沿着浮桥冲向城下,井欗上的东川军弓弩手与城头的蛮兵展开激烈的对射。
箭矢如蝗,双方兵卒不断倒下,鲜血染红了城墙。
“撞!”
“一二……”
“砰——”
“放石脂!!”
东川军的冲车在猛烈撞击湖津城的城门,呼吸间便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城门甬道顶部冒出几个铁质的虎口,城楼里的蛮兵将石脂倾倒进入石槽里。
石脂顺着石槽流下,从虎口流出,尽数倾倒在了冲车与操作冲车的东川军身上。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城楼内的蛮兵往石槽上的石脂丢出火把……
“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