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并非不想予你,只是……还不会而已。”
谁能料到这字面上的意思,还要些许讲究在里面。
“那你现在是学会了?”叶蝉衣轻声道。
“嗯。”温雅君子嘴角含笑,“会的不多,还要多学学。”
啊啊啊!!
叶蝉衣在无名空间大叫。
妈妈惹!
他哪里不会啊!他简直太会了!
小猫咪:“……”
又发疯了。
面上,叶蝉衣只是眼神藏不住笑意,人还是正常的:“学得不错,继续努力。”
花满楼无不答应:“好。”
此事,理所应当要学。
——哄未来夫人高兴是正事儿。
叶蝉衣伸出手指,朝他勾了勾手:“你低头。”
花满楼听到那屈指时指骨轻响的声音,又听到少女唇瓣轻咂响起的水声。
他知晓低头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心猛然跳动,君子缓缓俯身,被勾住脖子,贴上微启的唇。
水面有河鱼起跳,落水后相与濡沫,鱼尾交缠。
河岸边,秋夜风吹起,两株紧挨着的杨柳,柳枝于风中纠缠,你来我往,都扯着对方的柔软柳枝到自己那边去。
缠着缠着,柳枝被吹拂到水中,响起“啧啧”拍打水面的响动,惊起暗色河水中,交颈的一对鸳鸯。
这亦并未令两根柳枝停歇。
天地之间的风,此时正活跃着,左侧柳枝得力,卷着右侧柳枝柔软的条儿,安抚着往自己身上缠;右侧柳枝不得借风相助,但顺从了一阵以后,在风松懈下来时,纠缠着左侧柳枝,往回一拉,还顺势而上,探上根须所在。
左侧柳枝瞬间不动,任由那枝叶搭在自己身上,静候时机……
垂柳的暗潮涌动,对喧嚣天地并无半分影响,喧嚣天地亦对他们毫无干扰。
他们已自成一片天地。
游人不停穿梭在满城灯火之中,脚步多是跳跃、欢欣小跑着。
叶蝉衣闭着眼,靠在花满楼锣鼓喧天的胸膛上,唇色一片红润,泛着些微水光。
他们相拥着抱了一阵,便两手十指紧扣,重新融入热闹喧嚣之中去。
途经一处空地,还瞧见有人在堆塔,烧起的火光将天地照得犹如白昼。
叶蝉衣驻足看了一阵,被火光惹出一身薄汗。
苏州城中秋夜向来通宵达旦,灯火不断。
叶蝉衣绕城疯玩一圈,见识过各色活动,也塞了一肚子美食后,便要求回去洗浴休息。
花满楼低头垂眸,在喧闹人群之中,用那清润的声音关切问她:“累了?”
叶蝉衣含糊说了一句:“就是想歇一会儿。”
她这般说,温雅君子便转头领路,往僻静处走去。
走到一处曲桥,他矮身扎了个马步:“我背你回去。”
深巷悠悠,也有稚童在自家门口,举着家里人自己糊的鱼龙,笑闹奔跑。
叶蝉衣轻咳一声,毫不客气蹿上去,将手搭在君子肩上。
花满楼起身,背着她,慢慢踏过青石板,路过挂着各色灯笼的人家。
穿行窄巷之时,有小童瞧见他们从长街那处走来,仰着脑袋问:“姐姐是受伤了吗?”
“不是。”花满楼停住脚步,耐心回道,“她只是走累了。”
小童恍悟:“我平日走累了,爹爹也这样驮着我!”
叶蝉衣和花满楼都笑了。
她将手中的油纸包递给小童:“这是姐姐买的糕点,买多了吃不完好浪费,你们帮我把它吃完可好?”
六七个孩童,就算吃饱饭,分一包糕点也不至于撑着。
小童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跑进去请示爹娘。
花满楼和叶蝉衣也不走,等了一阵,油纸包没回来,但各个小童都拿了自家做的糕点,有模有样道谢还礼。
叶蝉衣和花满楼也道谢,带着一包油纸包换来的两包糕点,哼着歌走远。
老宅灯火通明,彩灯四彻。
不过宅里除了老家甚远回不去,聚在一起拜月聊天的护卫侍女,其他人大都不在。
叶蝉衣泡了个澡,赶走疲劳,换上一身大袖宽袍,随便将沾了水雾的长发用发带一绑,就摸去了花满楼的院子。
即便是在老宅,花满楼也不喜欢别人近身伺候。
是以。
院子里除了应景挂上的一串串彩灯,就再也没有能彰显热闹的人和物。
这里很安静。
花满楼刚洗完澡,在铺着床上被褥准备就寝。
听到叶蝉衣的脚步声,他放下手中松软的被子,披上外衣去将房门打开。
廊下有清风穿行,吹起君子放下发冠来的柔软乖顺发丝。
他的脖子,还有几滴反折秋月霜华的光。
彩灯随风乱舞,与庭院枝叶发出窣窣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