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泽的睫毛上,只觉得此人身上无处不可爱。
花满楼也写好纸条,放下笔来,拉着叶蝉衣往河边走。
叶蝉衣问他:“你写了什么?”
她探头想要看君子手上纸条。
手中纸条墨迹还未曾干透,温雅君子将它往后腰一放,脸上衔着笑:“还不能告诉你,要放走水灯以后才能说出来,不然愿望就不灵验了。”
“你还真信啊?”叶蝉衣倒是瞧不出来,他们花花还迷信。
她还以为对方和陆楚三人,都是相信人定胜天,所有鬼魅皆是认为伎俩的人呢。
花满楼只是含笑温声,缓缓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今日愿意相信。”
素月在天,山川湖海俱有,明澈澄净。
河中月被灯影搅碎,混入粼粼波光之中,好似给银腰带镶嵌了金宝石和温润暖玉一般。
放灯的阶梯处人太多,叶蝉衣和花满楼都不想跑过去凑热闹,便找了处暗黑的杨柳岸边,仗着轻功好,出不了意外,一人拉住一人的手,直接弯腰俯身,半倾身体,把水灯投入河中。
水灯落入水面,从垂下的杨柳之间穿过,汇入茫茫灯海之中。
不一会儿,叶蝉衣的眼神就迷失在千百盏水灯之中,不知哪一盏是自己的了。
秋夜晚风吹起杨柳,轻轻贴住她的小腿。
叶蝉衣回头,问花满楼:“水灯已经放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望没有?”
她有点儿好奇。
“那衣衣的愿望,也能告诉我吗?”温雅君子竟学会了讨价还价。
叶蝉衣瞪圆了眼睛看他:“花花这是要和我交换愿望,才愿意说?”
花满楼摇头:“不是交换,我只是也想知道。”
河神、江神都能知道,他为何不能?
“我许的愿望很简单而已。”叶蝉衣也不怕告诉他,她素来坦荡,“就是……”她的手指,轻轻点在花满楼胸膛,“希望所爱之人,平安健康;朋友亲人,一生无恙;于我而言,发个大财。”
花满楼失笑。
“笑什么。”叶蝉衣不满,加重了手指的力度。
花满楼抓住那作乱的手,稳住笑意,缓缓道:“没有取笑的意思,我只是太过高兴。”
听到这个回答,叶蝉衣勉强满意。
“好了。”叶蝉衣收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说说你的愿望。”
温雅君子轻声道:“我的愿望也有三个。一愿山河无恙百姓安康;二愿亲朋常健……”
叶蝉衣等着,君子却只是面带温和雅润笑意对着她,没有继续说话。
“嗯?”她催促,“三愿是什么?”
花满楼耳根泛起微红:“三愿所爱心事全。”
说到“所爱”二字,温雅君子语气变得无比温柔,眼睫泛起水中粼粼波光。
他耳根述说着主人的羞涩,但主人面上、语气里却坦荡真诚。
叶蝉衣在一片喧嚣之中,清晰听到自己擂鼓的心跳。
一双清冷眸子,映着高挂的夜幕月色,也映着站在暗色垂柳旁边,半张脸被河中灯火点亮的人。
咻——砰——
天幕炸响绚烂烟火,宽敞的石板地里,火树银花滋滋散开。
温雅君子主动伸手握住叶蝉衣的手腕挠骨,低头在她额角上落下极其温柔、珍重的一个吻。
微微发烫的唇,贴上秋凉的额角,触感越发清晰可辨。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份柔软,像今夜吃的乳酪一般,口感绵软,甜而不腻,令人心动。
“亲亲。”花满楼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的笑意。
那握着手腕的宽厚手掌,顺着勾勒出纤细腰肢的腰带,轻轻贴在后腰位置。
微微用力。
一个温热的怀抱,带着浅淡的百花香气,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耳边。
温雅君子轻声说:“抱抱。”
后腰的手掌加了一些力度,将她稳稳圈在怀中,令她双脚离地,转了一圈。
秋风吹,垂柳痴缠。
背后繁华喧嚣一闪而逝,落在暗色之中的柳色青青、河灯点点亦一闪而逝。
双脚落地站稳,花满楼嗓子染上一丝羞意,又强行压下。
他松开手,屈膝下蹲,那张温润的脸充斥着叶蝉衣所有视线,令她将背后一切华景、一切喧嚣切断。
温雅君子伸出手,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举高高。”
叶蝉衣脑海里,突然闪过自己之前说过君子不肯给她“亲亲抱抱举高高”的随口抱怨,也闪过自己抱着统统说给她一个“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画面。
要不是君子今夜这般认真,她或许已经将这些话抛在脑后,再也记不起来。
嘴角的笑意,悄悄跑出来。
“你……还记得啊……”叶蝉衣伸手勾住花满楼的手指,摇了摇。
花满楼“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