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尸体已经清理出去,却有一人被当众斩首。
便是与宇文阀同流合污的内史舍人封德彝,相比于死在宇文成都手中的裴蕴、虞世基,此番他的名声可就臭多了。
之前他在成象殿为宇文阀站台,数落杨广,后被训斥。
如今被斩首以作告慰,众多朝臣对其厉声辱骂。
他曾受到内史侍郎虞世基倚重,狼狈为奸,使得朝政日益败坏,有此下场,倒也活该。
就在朝臣们骂声不歇时,便看到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从封德彝的尸体旁走向成象殿。
众皆疑惑,仔细看也不认得。
六部官员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又看向九寺五监的人。
之后,就更加困惑了。
但是,宫廷禁军十二卫中的将领一看来人,立刻挺直腰杆,大营领将抱拳作礼,态度颇为恭敬。
隋皇直属左右翎卫营的人,他们的态度竟比外边备身府、左右武卫的人更甚。
朝臣们大疑,可想破脑袋也没见过这张脸。
到了成象殿门口,出来迎接他的,竟是独孤盛。
这下子,众人若有所悟。
裴虔通、司马德勘、宇文智及这三大护驾造反,全部被杀。
宇文化及携秦王之子杨浩北逃,五大护驾只剩独孤盛一人,宫廷禁军基本听他一人号令。
如此看来,十二卫的态度就不算奇怪了。
只是独孤盛看上去很怪,与这青年相对,似乎处于弱势。
江都城内,有谁值得他这般态度
没有随着宇文阀一道逃走的朝臣,多半还打算留在江都,建立南方朝廷。
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物,岂能不重视。
等李公公从水殿方向赶来,掌管库藏的太府卿范忆柏便上前打听。
他与独孤阀交好,由他出口询问最合适。
李公公一直在成象殿附近,靠着装死保住一条小命。
这时把发生在杨广周围的事简单一说,总算让他们了解个大概。
竟是独孤家隐藏高手,大隋忠臣!
从李公公隐晦的话语中,众人闻得一个重要消息。
若没有这位,临江宫与江都城都将易主,那时大隋将再无立锥之地。
不仅是扶大厦之将倾的关键人物,也为陛下留了最后一个体面。
众人脸上仍有悲哀,心下却认清一件事,独孤家在江都城的地位,还得往上拔高。
外边在小声议论,成象殿内,同样议论纷纷。
正商讨如何办丧。
周奕倒是懂怎么出黑,但皇室礼仪繁琐,他便懒得管了。
“皇后殿下!”
成象殿外,朝臣行礼。
一脸憔悴的萧皇后在面对臣下时,还能维持几分往日威仪。
示意他们平身后,便带着一封诏书步入成象殿。
张须陀与独孤盛定睛去看,那宫女捧着的玉色托盘上,只有一封黄卷。
独孤盛问道:“娘娘,不是说有两封诏书么”
萧皇后摇头:“陛下确有所言,可在流珠堂内,吾只寻到这一封。”
“两位将军打开一看吧。”
李公公将诏书取来,双手递上。
张须陀看了独孤盛一眼,小老头也不推辞,作为杨广护驾,他很清楚杨广的字迹用印,旁人想伪造也绝无可能。
隋有八玺,分天子皇帝信玺、行玺,用途各不相同。
其中神玺与传国玺用的最少。
而这封诏书上,正是传国玺用印。
独孤盛一脸郑重,见上方写道:
“朕承七庙之灵,膺五运之箓。今托体山陵,皇天无亲,惟德是辅。赵王杲,仁孝天纵。其以杲嗣登大宝,奉承宗祀。”
独孤盛还想往下看,竟没了。
字迹没错,诏书上还有一股酒味,像是被酒水打湿,复又晾干。
一点不会错了,正是杨广所书。
陛下啊,何故惜字如金,吝啬笔墨!
这可如何是好
独孤盛把诏书递给张须陀,张大将军只是看过一眼,立刻还给萧皇后。
大家都拿不定主意。
赵王杨杲最得杨广宠爱,因此被带来江都,传位给他毫无意外。
但他已被裴虔通这反贼杀死。
如此一来,诏书岂不作废
“娘娘,请把另外一封诏书找出来吧。”
萧皇后摇头:“吾已令人翻遍流珠堂,再无所获,当日陛下醉酒,语焉不详,或再无遗命。”
萧皇后这般说,独孤盛与张须陀也没办法。
他俩要是反贼,那也简单得很,此刻却束手束脚。
周奕看他们犹犹豫豫,不想在此耽搁,直接说道:“赵王陪奉陛下而去,如今江都城内,唯燕王倓符合诏令,为定人心,在娘娘找到第二封诏书前,何不立燕王为帝”